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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X老人家:阅读千年古镇的历史--东台安丰旧事(全文30回) [打印本页]

作者: 小苦菜花    时间: 2015-5-29 18:15
标题: X老人家:阅读千年古镇的历史--东台安丰旧事(全文30回)
本帖最后由 小苦菜花 于 2015-5-29 23:11 编辑

安丰"三龙" 各事其主---安丰旧事 1/30

         安丰街上四仓巷是比较出名的,除了原来有一所善善堂小学堂,主要是有一位名闻遐尔的老中医沈秀章,旧时安丰老中医不少,但出名的不多,就是这两位,另一位是儿科尹小泉,沈秀章是看内科的,虽不能说手到病除但治愈率是高的,我父亲的结核就是他看好的,又因为他和我父亲都爱好金石书法,所以成了朋友,他家有什事我父亲也去应酬,有一次他家"做祭"带我去过一次.
     沈秀章有三子,因家境较好都能上大学.
     老大沈成龙,又名沈仲浮,一九二五年间任青年党宣传部长,当时有一份探讨国家前途命运的丛刊<<国运>>编辑中有邵力子章伯钧等,他亦是其中之一,一九四五年之后任苏州市市长,四九年去了台湾,不久退休,直到两岸开通后要回老家安丰探亲,安丰有关部门得知这个消息赶紧安排人修理他的故居,他的老房子靠近安丰小学,老早就做了安丰小学伙房及宿舍,现在全部搬走,门前的道路也修建一新.
     老二沈从龙,从安丰小学走到上海交大机电工程系,毕业后留学美国,在西雅图西屋电器公司做事,五零年为报效祖国决然回国,在一机部设计院担任工程师,后又到哈尔滨电机厂工作,改革开放后担任哈尔滨副市长,他虽是民主党派成员,却以共产党员的条件要求自己.
     老三沈兆龙,大学毕业后去美国留学,毕业后任泛美航空公司高级机械师,改革开放后常往来祖国讲学或提供一些资料,还派他女儿到沈从龙厂里教授英语.
     安丰这三龙常常是安丰人感兴趣的话题,弟兄三人各走三条路,各为其主,但没有为敌,观点虽不同却都有一颗中国心.沈家弟兄三人就有两个为敌方做事,这种社会关系是很复杂危险的,但历次运动在安丰的沈系家人都相安无事,这是由于沈家人缘很好.            (据沈氏资料)

思子塔的故事---安丰旧事   2/30

     安丰解放后,教育部门为方便不能去东中读书的部分小学毕业生,在安丰小学办了一个"带帽"初中班,校长是朱云,我读初一,班主任是教语文的杜润五老师(其子杜加祥是安中老师),写得一手好颜体,在他的影响下,我们有几个学生也跟他学写毛笔字,几乎每天练大仿(大字),由此对书法有了兴趣.
     这一天下午没什么课,杜老师带我们五六个书法爱好者去远足,"远足",这是当时学校对去郊外踏青游玩的一种说法,久坐教室的我们当然很高兴了,杜老师还让我们带上几张光连纸(白纸)和五B铅笔.
     出了校门经四仓巷过田河边上的通商桥.上世纪三四十年代安丰的地势是"两河夹一街",河上多建有木桥,街西这条河是串场河的支流叫田河,河上木桥很多,南有王家桥,北有鲁家桥傅家桥西寺桥等,这些木桥大都是淮南盐商安徽茶商捐建.我们过了通商桥西行一百多米就见偌大的一处庄园,杜老师说这是袁家花园,进了袁家花园拱门,又见左侧有一宝塔,记不得是多少层级,大约有二层楼高,是一座实心砖塔,不能进人,其形状和我们在书上看到的塔的图片差不多;第一层塔内空间有两张方桌这么大,塔内案台上供着带有镜框的一帧约有七八岁男孩的照,台上并无他物,塔门上方的横匾刻有"思子塔"三个字.
     这花园的主人叫袁伯勤(后人袁东原老师仍健在),是前清举人(一说是秀才),仅有一子从小聪明伶利,四五岁时就能背很多唐诗,父母视为掌上明珠,"捧在手上怕跌杀,含在嘴里怕噎杀",不幸,到七八岁时夭折,袁伯勤为纪念爱子,遂在园内建一座灵塔,将幼子照片供在塔内,又在塔的一边修一长廊,长廊内壁嵌有七八块白玉石,石上镌刻有袁老的文友为他的儿子撰写的悼诗,各种字体都有,主要有常见的颜鲁公柳公权字体.这时杜老师教我们拓碑,先是用相应大的白纸蒙在石碑上,然后用铅笔在白纸上轻轻磨擦,不久,碑上的字就出现在白纸上.
     笫二次我们不用杜老师带队,几个人再到思子塔旁拓碑,这回是采取另一种方法:用棉球蘸墨汁在白纸上不断按捺,石碑上为阴文,而印到纸上则是黑底白字,虽比用铅笔拓文清晰,但下手要细心,不然笔划会走样,石碑拓下来我的两手己沾满墨汁,可惜这些拓片没有能保存下来.
     思子塔和袁家花园原也是安丰一景,不时有人流连,但去人更多的是安丰名人廖云之(上海吴淞区书记廖拓父)在此办的"淘西茶馆".
     现思子塔己毁.






作者: 小苦菜花    时间: 2015-5-29 18:18
本帖最后由 小苦菜花 于 2015-5-29 23:10 编辑

吴野人与隐山(图)---安丰旧事 3/30

        在省电大工作的同学夏振明(子夏航)来到我家,要我陪他到新灶大队考查一座叫隐山的山,我先是一怔,我们这里属苏北大平原,那有什么山,他说有就在新灶,这时我才想起来,在离新灶大队北约一百公尺的公路东一条小河沟旁边,好像是有一座"山",准确地说那是一个大土堆,但这个土堆很大,有二层楼高,堆顶有四五张方桌这么大的面积,上面长满杂草,无其他特出之处,我小时为中秋找野生供品曾和小伙伴去过这个大土堆,怎么会叫隐山呢.
     夏振明爱好文史,在工作之余研究前清安丰布衣诗人吴嘉纪(吴野人)的诗,吴嘉纪的诗集在北京图书馆及省图书馆都有收藏,夏振明收集了不少吴诗并有著述问世,在吴嘉纪的诗中多次提到他居住地新灶的隐山,所以夏振朋要来考查一下,因我是吴家后人的亲戚,要我陪他去.
     吃过午饭我们各骑自行车去到新灶,走近新灶大队就见公路东侧有一大土堆,我说这大概就是所谓隐山了,这隐山伸向小河中,有一土坝相通,似半岛形,我们踏着乱草上得隐山,山上是齐腰深的毛草,站在山上极自远望,四周是农田农舍,己不见昔日灶烟了;想那时吴野人来到这座山上望着新灶煮盐的灶民,以怎样的心情构思新诗.
     下得"隐山",我们来到新灶大队,这里有一条百十公尺长的小街,街西吴嘉纪的后人吴大慈在此衣包地结庐隐居,我们请教他关于隐山的来历,他也不太清楚,只知那土堆叫隐山,小时去玩过.我们这里对山的概念是从书本上得来的,总想有山,安丰附近也有一些高地土堆,都以山冠名,如下灶村的一处高地叫"虾蟆山".新灶的这座"隐山"在后来平田整地中消失.
     吴野人后来的几代人大都从医,三爹吴越人在泰州师承名中医王某,"吴越人诊所"的牌子现藏于安丰"吉宝轩";五爹吴大慈(又名吴佛缘)在安丰周家巷置业挂牌悬壶,和医道一样出名的还有他的书法,墨宝多为人收藏,他编写的真草隶篆的字帖在其孙吴建陵处,其大公子吴贻谷也操祖业,解放后被东台人民医院聘为医生后又被南京中医学院聘为教授,编有<<处方大全>.

周五爹请陈毅吃饭(图)---安丰旧事 4/30

        一九四零年黄桥战役后,陈毅率部北上,途经安丰住在东寺巷一关系户家中.其时安丰正处在"拉锯"态势,敌伪我三方势力不时在这里轮流亮相,陈毅来时,安丰呈短时期的"真空"状态,共产党在一三仓的地方政府不失时机的派宣传队上街宣传抗日,就有袁贯一杨政等人.
        陈毅是儒将,能文能武,又善于做统战工作.共产党有三大法宝,统战工作就是三大法宝之一,他在泰州姜堰等地曾和当地开明士绅有过接触,现在到了安丰这个东台的重镇,他也闲不住,经过了解决定一会安丰社会贤达周五爹周家华.
        周五爹原为前清举人,平时设馆糊口,前国民政府江苏省省长王茂公曾是他的学生,因此把他介绍给接任的省长韩国钧那里当幕僚,而韩国钧是同情新四军的,离任后常住海安老家,其时国共两军常有磨擦,韩曾多方调停,与陈毅有一定的私交,多互通书信诗稿,有这一点渊源,又本着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要拜访周五爹;另一方面也可能是想通过他对韩国钧表示谢意.
        这一天,陈毅假座"一品香"茶馆请周五爹吃早茶.
        一品香茶馆开在周家巷口漆家大楼内,由一不起眼的小门进去,真是"酒香不怕巷子深",我只去过一次,进了小门别有洞天,就如上世纪五十年代台城的红兰别墅一样,雅座设在花格玻璃门窗的客厅,有字画布置其间,古色古香.这类有档次的茶馆大都藏在深宅大院,不似开在路边的荒饭店.
        这一顿早茶一共两桌,在座的有陈丕显黄克诚等人.老板叫周能原,特地办了脆鱼(炸黄蟮)盖浇鱼汤面,据说陈毅还叫加汤.中国人讲究礼尚往来,当日晚周五爹回拜,早早约了安丰知名人士牛芷青束远云等一起去请陈毅到一品香吃晚饭.牛芷青原为民国时期安丰农业银行负责人之一,商会会长,束远云是药界领袖,在当地都是有影响的人物,陈毅愿和这些人来往欣然受邀.晚饭是四桌,席间陈毅也讲了话,第二天陈毅又通过他们约请安丰各界人士在北都天庙开会宣传抗日.
        安丰解放前夕,没有工作的周五爹重操旧业收了几个学童,解放后学童都去了公办的安丰小学.周五爹赋闲在家生活很是困难,虽有亲人在美国也无法接济,有一次友人钱少卿去他家,看到周家在将一闲置房屋卸瓦卖;明间隔板也拆了一部分卖钱养家,钱少卿不忍遂找在省工作的朋友黄一峰向江苏省省长反映,这位省长又向己是上海市市长陈毅反映,陈毅不忘旧情,聘请周五爹为文史馆员,每月三十多元.







作者: 小苦菜花    时间: 2015-5-29 18:21
本帖最后由 小苦菜花 于 2015-5-29 23:09 编辑

敦仁堂的变迁---安丰旧事 5/30

    安丰公馆巷囗有一所在,名"敦仁堂",临街大门是牌楼样式,横匾书有"敦厚仁义",进门两边是厢房,中为穿堂两进的大厅,大厅上方也有一块写有"派衍尼山"的横匾,这里原是洪汪二姓茶商修建的朱熹祠.
     安丰有许多商家是从安徽迁来,如刘马刨烟店洪家茶叶店,我所认识的牛家糟坊则是从庐州府迁来(我们喊他家为徽蛮子),据说都是为避"洪乱",我们这里老辈子的人称洪秀全造反为"洪头造反",好像并不认可这种造反;街上的茶叶店大都为洪家所开,这些安徽商人捐资建成朱熹(徽州婺源人)祠兼会馆,每年都有祭祀活动.一九三七年日本入侵,铁蹄一直到东台,也有一个班驻在北极殿,了解到敦仁堂的负责人洪迪池曾留学日本就读建筑大学,会日语,日本人胁迫他当安丰维持会会长,会址就设在敦仁堂内.洪迪池虽为日本人做事,但无大恶,日本投降后,民国政府对他也没有处理多严,而敦仁堂则改为"民众教育馆",除了作一些宣传有时也组织社会青年演"文明戏"(话剧).一次在关帝庙戏台子上演捉汉奸特务的戏我去看过,我的亲戚张簿泉之子张荫民扮演特工.
     安丰解放后,民众教育馆改为"群众文化馆",仍在敦仁堂旧址,朱熹像及横匾都除去,大厅上并排挂着两伟人像,气象为之一新.第一任馆长是张星(后为仇安全).其时我辍学在家,闲来无事几乎每天来到文化馆看书看报,文化馆的藏书虽不多但很吸引我,我以前看惯了旧武侠小说及<<礼拜六>>等张恨水言情小说,现在接触到老解放区的革命文艺如<<兄妹开荒>><<李有才板话>>,好像进入另外一个世界,馆长张星见我是常客谈吐中满囗新名词思想较进步,遂让我帮助做一些事,写写标语整理书报.安丰建团时,新民主主义青年团安丰支部就设在文化馆,在盐城中学工作的王文逊那年就在这里入团的,张星是老干部,有一定的影响力,能介绍工作,有些社会青年就是从他这里走向工作岗位;他了解到我们几个人还想求学,就动员我们如周盛泉徐丽娟去报考免费的五一届"盐城文艺班",然后他又写了一纸介绍信让我们到县组织部转开证明,沿途车船食宿(地委招待所)免费.
     上世纪六十年代初,安丰文化馆最兴旺,经常组织社会青年排演大型歌剧,<<洪湖赤卫队>>连演几天不衰.后来文化馆改为文化站,馆长有肖鹤,那敦仁堂的老建筑好像己不合时代了,遂将大门改成现代样式,但大厅及厢房仍在,早年安丰大拆迁,敦仁堂消失,只有我在这里提到它.

百年安小---安丰旧事 6/30

  早在一八七四年,安丰名人丁景堂捐资创办私立"善善堂蒙学堂,"只有初小四个班,一八七九年光绪三年改为"善善初高小学堂",学制七年;到了民国元年改公办"安丰高等小学校";一九四八年安丰解放,称"东台县安丰小学",这是当时苏北最大的一所完全小学.
     解放前夕即一九四六年左右国民政府办的安丰小学仍在四仓巷内,校长是王贯一(其子王亦美).我是从三年级开始在安小上学的,我原是读私塾,成天陷在故纸堆里捧着有霉味的线装书摇头晃脑死记硬背,岂但"不求甚解",而是一点都不解;几次要求父亲送我到新式学堂读书,及至进了安小,捧着那散发着油墨香的新课本令我爱不择手,清新的白话文通俗易懂,最初的语文课本我还记得这几句:"人手足刀尺,山水田狗牛羊",这是识字并有图画相配;还有教识数字的有趣的诗:"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亭台六七座,八九十支花."其实这些字我早就会读,但数学不行.私塾是不学数学的,就如孔老夫子文学水平很商但不会加减乘除四则运算一样,私塾老夫子也不会数学;民国时期也有儿童节,法定时间是"四月四日",音乐老师王伯承(解放后留用)教我们唱儿童节歌:"四月四日拉拉拉,日暖风和放光华..."(台湾儿童节至今还唱这首歌).
     高年级的同学课外活动很多,大都参加童子军(这组织是舶来品),也学着上海童子军着淡黄色制服,穿短裤高筒袜,有些家贫的高年级同学因做不起童子军军服没有参加.
     解放后,安丰小学进入辉煌,校长朱云,是解放区的老教育工作者,平时不苟言笑,但参加文娱班会他也出节自,他扮演小矮人的独角戏我现在还记得.后来的校长是周宝云,留着分头文质彬彬,他讲课学生很爱听.到了一九五零上下,有些小学毕业生因各种原因不能到地址在旗杆巷的东台中学就读,教育部门就在安小办了一个带帽初中班,直到建立安丰中学才停办.
     初中班的学生年龄偏大,活动能力很强,曾排演歌剧<<刘胡兰>><<赤叶河>>在关帝庙戏台上演出,连演多场轰动一时.安丰建团时,有初中班学生还有六年级生参加新民主主义青年团(后改为共产主义青年团).也成立了团支部,我记得团书记说过,青年团员是共产主义接班人,有条件的团员可直接输送入党.
     此后安丰小学发展很快,但受地方的制约,原来教室扩不起来,只好将学校分为三部,很是分散不成样子,硬件没法跟同类学校比,直到前年才在新丰路辟一地皮建成了现代化规模的学校.
     至此,安丰小学终在百年历史中定格.


八十年前的出租车 (安丰旧事 7/30)

我还是七八岁时,每遇香期母亲就带我到北都天庙敬香,安丰有两处都天庙,南都天庙在今净土庵处;北都天庙在下灶村,香火很旺,因为我小时得过湿瘟病(伤寒),母亲许下愿按时到庙上敬香求菩萨保我健康成长;我家住在南石街大街海河边,到北都天庙有四五里路,母亲是缠过脚的,这几里路是走不动,好在巷子头上有出租车.
     这出租车就是木质独轮小车.这小车跟山东在解放战争时期老百姓支前的小车不一样,虽都是独轮但独轮上部是平面的,大都载物;而东台一带的独轮车中间有间隔,两边有座位专为载人,即使到了上世纪三十年代末,它也是安丰人陆上出行的主要交通工具.这小车常停在街头等客或在家听喊;有人去富安梁垛办事走亲戚都坐这小车,随路程的远近几个铜板的车资不等.
     香期这天,上午我们叫了一辆小车从台盐巷出发,小车车夫是干的苦力活儿,如一人乘车只能坐在一侧,另一侧座位是空的,推起来很费劲,车夫为求平衡,必须一侧手臂用力,致腰间有点扭曲,常年下来,小车夫年老后走路两肩不一样,我们母子二人分坐两边,推起来不太吃力.
     小车在街上的石板路上推着,车轮是硬木制成,而一块块黄麻石铺就的路面并不是无缝对接,为了能排水进入下水道,石板之间有隙缝,木轮在上面滚动颠跛自不必说,那车轮的撞击声,伴有车轴的“支呀”声,如有几辆车就好像在演奏”小车交响乐“。
     独轮车是那个时代普罗大众的交通工具,但老板及有身份的人则坐另一种出租车即黄包车,也是在街头随叫随到,安丰拉黄包车的人不多,我认识一位后来在家养老的老车夫王尤桂,他常拉客到东台海安等地,拉这种长途是很辛苦,当然车资不低;拉黄包车也讲究技巧,一步一顿是很吃力的,要带一点小跑,由惯性作用是能省力气的,他说跑一趟海安要穿破四五双草鞋。
     后来虽然通了小火轮,但有固定码头,不方便,到了三十年代末,范公堤上修了汽车路,通了客运汽车,这客车是由南通开东台,也不是每天都有,这种汽车车尾有两只大桶样的炉子,不烧汽油是烧木柴发动。所以车顶上堆着木柴,到时不是加油是加木柴。这种客车安丰人坐得很少,车票很贵。

     
















作者: 小苦菜花    时间: 2015-5-29 18:24
本帖最后由 小苦菜花 于 2015-5-29 23:09 编辑

安丰式的野合---安丰旧事 8/30

    电影<<红高梁>>有野合场景,有帐子遮挡,"青纱帐"是也,但高梁红了应叫红纱帐,那是"北方式";我看过一本外国小说名为<<查泰来夫人的情人>>,内中也有野合情节,身下是柔软的草坪,四周有花,不远处的楼房里飘出乐曲声,二人从从容容,比高梁地里浪漫多了,是为西洋式.但有影响的安丰有一对恋人的野合却遭遇"被侮辱与被损害".
     安丰人说起男女之间的苟且之事或说一些"春"话被制止时常说的一句:"这哪是在荒田心!"意思是这里是文明场所,不是在"荒田心"乱来,足见,在荒田心野合,这里的人并不陌生.但不叫野合,叫"去荒田心".盖荒田心是最佳幽会地.
     田河河西有一庙宇,庙中有一因家贫刚落发的小和尚,常看见有一位二八姑娘在庙的周围田地里挑野菜,小和尚就走上去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谈,知道这姑娘是本村人,家中也很穷,父亲在人家当佃户母亲有病,小和尚心生怜惜,常常偷一些施主们送来的桃酥脆饼等供品给她,一来二去产生感情,和尚是不允结婚的,但偷情免不了,小和尚约了那姑娘到附近荒田幽会。旧时安丰无主荒田很多,靠河滨是长的红柴草平地长茅草,到了秋冬季节,谁有力气有时间谁去割了卖钱,但夏天茅草很旺盛,里面躲几个人路边上是看不到的。经几次幽会,二人顺理成章的进入”佳境“,茅草很松软,比高梁杆舒服。如是几次,终于被好事者发现,随即报告庙中师父,师父带着一帮人扛着一扇门板带着麻绳赶到那荒田,此时二人己穿好衣服并排坐在那里,被大家捉个正着,然后不由分说就将二人头靠头捆”和合“(典出和合二仙,凡捉奸捆在一起安丰人叫"捆和合“),再搭上门板准备抬着游街,所好有人说情,游街作罢,只把二人抬到姑娘家交给她父亲,一路看的人不少,因二人都是苦人儿平时待人很好,大多持同情态度(至今该村六十多岁的老人谈起此事都能记得是某某,某某).
     后来,后来小和尚不当了,还了俗,“此情难断”,遂把姑娘娶回家。那真是彻底的裸婚,两间“顶头虎”草屋,原里间是两张铺,有一张床为老母,小和尚“为事”(结婚)老母把铺搬到外间”锅箱“(一种陶制缸形灶)对边,里间作新房。无陪嫁无彩礼无仍何形式,堂而皇之不无幸福的结为夫妇。
     如今二人老矣,两个儿子一个孙子都是大学生且都有好工作,住在儿子给砌的楼房里颐养天年。



作者: 文子    时间: 2015-5-29 19:57
路过,顶下帖Y(^_^)Y

作者: 75分先生    时间: 2015-5-29 22:08
图文并茂就更好了,辛苦了,楼主

作者: 乐逍遥    时间: 2015-5-29 22:58
耐心地看看。

作者: 小苦菜花    时间: 2015-5-29 23:00
本帖最后由 小苦菜花 于 2015-5-29 23:08 编辑

空前绝后的"迎圣会"---安丰旧事 9/30

    上世纪三十年代末,安丰虽远离战争,但人心总不安,时值庙期,各界协议集资举行"迎圣会"活动,为期两天以祈求太平.第一天善男信女到北都天庙进香;第二天将主要庙宇中的神像请至此前己经做好的木轿内由北向南游行.
     这一天大早,我吃过早饭后和几个小伙伴选了临街郁源来酱园店门口,坐在借来的长凳上,长凳在台阶上虽然面前站满了人,也能居高临下.放眼南北,每家店门每条巷子口都挤满了人,整个街道无-人走动,空旷平静中有一种紧张而庄严的气氛.在这些观众中少有妇女;有三类妇女是断断不能观看,一是孕妇二是寡妇三是"身上来了的"妇女,因怕触犯神灵受惩罚.
     突然,一阵金属撞击地面石板的声音传来,我心头为之一紧,接着有两名赤膊的大汉由北边奔跑而来,赤裸的上身贴着黄纸,腰间系着宽大的红带子,头上也扎着黄纸随风飘动;再看各人手中拿着有半人高的粗大的铁棒在石板路上拖着,随着二人的跳跃发出刺耳的响声.这两人叫"马弁,是开路先锋,负责清除路障,遇到邪恶的人举棒就打,据说一些隐藏的牛鬼蛇神见此必退避三舍;少数大胆在此的女观众都不敢正视,而那神奇的铁棒未出发之前己在庙中香火堆中烧红后,马弁用手一抹竟无灼伤。
     马弁过后,缓缓走来一支队伍,成两路纵队,每个人都赤裸着上身,裸露的皮肤上有规则地别着带有各式小绒花的针,我想他们不怕痛吗吗,看他们一脸的严肃不像不舒服的样子,这支队伍名为“烧肉香”的;随后走来八个彪形大汉,但不赤膊,头上不知扎的什么布,每个人的的嘴角上有一根细筷子粗长的铁条,从左边腮帮刺入经口腔到右腮帮伸出,并不是囗中含着一根铁条那么简单,更惊人的是,铁条的一端还挂着有小孩拳头大的小香炉,香炉里还点着香,他们是这样从容走过,这不能不敬佩他们对宗教信仰的虔诚.随后是两列队伍,一穿红衣红裤称红衣班;一穿青衣青裤称青衣班,每人手中都举着各式祭器.这队伍还没有走完,一阵闷沉的锣声传来.
     这是鸣锣队,四个人推着四付装有轮子的红漆木架子过来了,架子上挂着足有自行车车轮一般大的铜锣,每走几步他们都齐声高喊:"啊---威---奥,"然后再敲一下锣,如此重复不己,这大锣声音虽不高,但那低沉的重音却震撼人心.
     鸣锣喝道队伍后面是一把万名伞,伞的四周黄绸布下垂,黄绸布上密密麻麻地写有捐钱信徒的名字;万名伞后面是许多大小不一敬奉着各路神仙菩萨的轿子,见此观众无不双手合十"唱喏",口中念念有词,这么多菩萨我是认不得的,正在想着,就见有两个人扛着一把大铁刀过来,这我知道,这是关公的青龙偃月刀,我常去关帝庙玩,关公座旁就插着这把有两公尺长的刀,那么,这后面轿子里坐着的红脸长须菩萨定是关老爷无疑了.
     迎圣会的队伍向南经"盐坝塘"到"草鞋园"一处空地结束,我们围着赶来卖"作糖"(饴糖)的糖担子买几块糖回家.










作者: 小苦菜花    时间: 2015-5-29 23:02
本帖最后由 小苦菜花 于 2015-5-29 23:07 编辑

消失了的"三坊"---安丰旧事 10/30

    多少年来每走近台城南门大桥就闻到诱人的酒香,那是东台酒厂在生产分金亭粮酒,如今闻不到酒香了,但酒厂有一个时期仍在出售白酒,这是用食用酒精勾兑的酒,市场上百元以下的白酒都是用酒精兑的,而我们的酒鬼却喝得有滋有味.
     于是,我怀念槽坊生产的白酒.
     安丰街上糟坊不少,出名的是"两安",北有姚克安南有郁长安,都有一定的规模且质量受消费者称赞.姚家糟坊开在汤家巷田河边,坊名姚同兴,存在时间较长,其后人姚维周在外地创业有成;郁长安办的糟坊在南袁家田河边,小时我和堂弟常去这本家爷爷的糟坊里玩耍.那传统的酿酒工艺很是复杂.原料除大麦外就是高梁,高梁我们叫"罗基";高梁酒劲大很受欢迎.生产时先是将高梁洗净上甑子蒸至半熟,出锅后倒上“饭场子”冷却。所谓“饭场子”,是在三间空屋的地铺的不知是什么材料,松软有弹性透气性很好,如在夏天冷却熟料没有电风扇,全靠两位师傅手拿绑着蒲席的木棒来回走着扇动,很是吃力,到时有一位叫宣三锁的酒师掌握熟料温度适时入缸密封发酵;出酒时蒸气锅中有一铜管伸入坛中淌酒。每到出酒时总有一二邻居来免费品尝;出酒分三段,头段酒叫“元泡”度数高不能喝,到中段就能喝,第三段酒精度低。一坛子酒等下来,宣师傅就用铜盆盛来适量清水渗入酒中进行中和,所谓“当面渗水不为过”,没有仪器,完全靠宣师傅的口感经验。
     有一家糖坊开在西抬盐内,老板因为人正直浑名”刘大炮“,刘家糖坊生产麦芽糖,成液体时叫“糖稀”批给各小贩子做饴糖或卖给酱园店熬制”糖色“(调制酱油的色科);另外他家也做“作糖”卖,有时我到同学刘老板的儿子刘正航家中玩有幸能吃一二块。前日我在台城街上见有一农人上街卖”作糖“,几块经”糖稀“熬制的圆形糖饼放在木板上,卖糖人用手掌般大的小铁片(刀)搁在糖饼上,然后用小铁锤轻轻一敲,一块长形饴糖下来了,不须用秤卖糖人随口报价。因其土而新奇买的人还就不少。
     油坊的老板是家住宝善巷口的钟宝芝(其子钟礼智后为上钢五厂书记)。他可算是早年安丰艰苦创业的代表人物。原先家中很穷,无本钱就挑草卖,由草行贩两担草到门户上卖,赚个差价,几年后他借了些钱在永兴桥河东租房开了一爿油坊,古旧的取油方法是人工压榨,工人抡起起大铁锤敲打木塞,那种大锤平常人是拿不动的,所以最苦的是油坊工人;到了三伏天,作坊工全身赤裸,这里是女人的禁区.
     钟老板经几年的努力,完成了"资本的原始积累",遂买了机器,油坊跃身为油厂,也算是机械化了.解放后新中国是工人阶级为领导,培养干鄄部大多选工人,但安丰没有什么工厂,也就没有什么正式工人,这时钟家油厂有一位掌握机器的产业工人叫严仲明,脱颖而出,被培成一名优秀的缜长.








作者: 乐逍遥    时间: 2015-5-29 23:02
楼主真不简单,字大些就更好了。

作者: 小苦菜花    时间: 2015-5-29 23:03
本帖最后由 小苦菜花 于 2015-5-29 23:12 编辑

敦厚的高利贷者---安丰旧事 11/30

我正在周家巷姐夫家跟姐姐闲谈,见一位年约五十开外干瘦矮小的老太太迈着小脚走进来,姐姐赶忙笑脸迎上去请到明间坐下,说了几句客气话,然后进房拿了两张纸币给这位老太;这位老太随即摸摸索索地掏出一条不太干净的手帕将两张纸币左一层右一层卷好放进口袋。
     她叫夏五老太,是附近知名的放债人,今天是这个月的+号,她按时来收利饯。
     姐夫在解放前夕赋闲在家,不久经人介绍到私立眼科医生王世网那里代笔开处方;王世网原是国军卫生人员,不知跟谁学会“看眼睛”且能动手木,回家后在丰西村老家开了私人诊所,他大字不识几个,开处方都是凭他的记忆随时请人代笔,姐夫去了以后,才有专人代写处方,虽有报酬但很低,只够买米买草,自从有了三个孩子进入“儿荒年”就入不敷出了,加之工资又不及时,当家的姐姐只好临时借钱,待工资到手再还;跟亲朋借钱只能一二次,时间不能长,还要看脸色。后来她知道可以借“利钱”(高利贷)。虽然利息很高但很方便,于是跟夏五老太接上了关系;最初是五元十元,倒也能按时本利一起还清,渐渐地数额就像"驴打滚"一样越滚越大,有几次利钱没法还,就算到本钱上去了,本钱原是四十元变成五十元,终至本钱无法还只还利钱。夏五老太这位民间“金融家”对凡有人跟他借钱不须写借条也不要证人,她放心得很,当然,借钱人看她那样了也不忍违约。
     我曾经去过夏五老太坐落在东三仓坝巷的家,三间正屋是草房,两间厨房也是草盖的,在附近的瓦屋中很是突出,真难想信她是一个有钱的放债人,钱从哪里来的呢?我在她家一空房间里找到答案,屋里堆满叠得整齐干净的被子,她是靠出租被褥挣钱。
     旧时安丰普通人家衣物都很简单,来了亲友过几天,就拿不出多余的被褥,他们就到夏五老太那里求租;也有安丰客栈来租她的被盖,几乎每天都有生意,她靠这个事业赚了一些钱,为了盘活这些钱,她选择放债.
     终于有这一年,五老太找到我姐姐说,他年纪大了,也不差钱用,这些年来给的利钱远远超过本线,她说从这个月起本利都不要了.
     几年后夏五老太去世时,我姐还去磕了头。
     那时安丰有一个奇特的现象,民间小额放债人大多是老年妇女,如王老太八姑奶奶等,平时做小生意省吃俭用然后放债收利,利率总在百分之十或以上,放债对象为家庭妇女及小本经营者。
     安丰也有恶劣的放债人,下灶卜长发就是其中一个,他给农民放债,“春上头”借一担大麦,来年要还一担半,可见利息之高,他逼债手段也很厉害,因民怨很大解放后被判死刑。








作者: 乐逍遥    时间: 2015-5-29 23:06


作者: 小苦菜花    时间: 2015-5-29 23:07
乐逍遥 发表于 2015-5-29 23:02
楼主真不简单,字大些就更好了。

好的,我来放大,

作者: 乐逍遥    时间: 2015-5-29 23:09
小苦菜花 发表于 2015-5-29 23:07
好的,我来放大,



作者: 小苦菜花    时间: 2015-5-29 23:28
75分先生 发表于 2015-5-29 22:08
图文并茂就更好了,辛苦了,楼主

先生好:您瞧俺这个勤奋劲儿,能加分不

作者: 隔壁老王    时间: 2015-5-30 06:54
有机会去看看

作者: 小苦菜花    时间: 2015-5-30 12:22
本帖最后由 云中漫步 于 2015-5-30 14:01 编辑

袁家巷口听唱"七字段儿"---安丰旧事 12/30
    两河夹一街的安丰,其街巷桥梁的布局很是独特,讲究对称,有东抬盐必有西抬盐巷;有东三仓坝巷也有西三仓坝巷。那南王家巷并不孤单,在街的北头有北王家巷;建了南石桥,与之相配的也建了座北石桥,两大石桥镇守安丰。至于古迹南茶棚,当然也有北茶棚;而大多数巷子都有相对应的木桥。周家巷有周家桥通河西,鲁家巷以居住此巷的鲁家命名(鲁嘉宜家族)于是也建了鲁家桥;王家巷直对面就是田河边上的王家桥。有趣的是,人们可以不必走街道或田河边路道,可直接从北边经各巷相连通的串巷跑到小坝南;有一处,从在这条巷子居住的人家进去,竟能从居住在另一条巷内的人家大门出来.我想,如果这里发生巷战,敌人必吃亏.
   几乎每一条巷子都有一段至今老年人仍津津乐道的故事:"三仓坝鬼打架",武庙巷(今医院处)关老爷的泥塑赤兔马夜间不时出没;还有那古塘巷,大小鬼们是绝不敢涉足,就连恶人由巷内经过也不免心惊肉跳,因为这里有个东岳宫,东岳宫里有十位阎王老爷住在那里,在东西俩厢房内设有阴曹地府的各种惩罚小鬼及阳间作恶死后被阎王问罪的泥塑场景.
   南石桥大街的北端,有一条巷子叫北袁家巷,临街建有拱门,拱门西约四五公尺的上方建有木结构盖小瓦的廊檐,可通行,廊檐两侧的墙上嵌有木板,木板上供着一位菩萨,名巷神,我们国家只有在领导这个层面上提无神论,但民间却是多神,巷子有巷神桥有桥神,外人说我们是"多神教"国家;这个似庙不像庙的廊檐墙上的阁板上还供奉着其他大小不一的不知名菩萨.每逢初一十五附近居民就来敬香磕头,到了夏天某个日子这里按时举行"唱香会",袁家巷的唱香会近似农村的"青苗会".
   就在这条巷子对面坐东朝西有一户人家,主人叫曹学勤,平时以贩鱼贩"青货"(蔬菜)为业,但他更喜欢"唱小唱儿",他嗓子又很好,家中藏有十几种小唱本.所以每到农村办"青苗会",就请他去演唱"七字段儿";那么到了每年的夏季袁家巷"唱香会"他更是卖力;他唱"七字段儿"的道具很简单,一个搁在木架子上的小鼓一面挂在架子上的小铜锣,旁边小桌上的香炉燃着香,他边敲边唱.所谓"七字段儿"是每句七个字的唱词,有抻韵有不押韵的,内容不外乎是改编的<<瓦车蓬>><<方卿上姑母>>等大家百听不厌的故事;而"七字段儿"每篇的开头都己公式化:"紫金炉内把香焚,前朝后汉都不表,单表..."这些唱词他都烂熟于心,演唱时不须提词,不过也有忘掉的几句被他跨过去,但听众并不计较.
   这种"唱香会"己无甚宗教色彩,纯粹是娱乐,有的像乘凉晚会,我们小孩子对唱什么不感兴趣,只是在人丛中追逐玩耍并有零食可吃;常有一二爱搞恶作剧的大孩子捉来蚱蜢悄悄放在正聚精会神听唱的女孩的裤脚管中,然后是小女孩笑骂追打.








作者: 小苦菜花    时间: 2015-5-30 12:23
盐包场看无声电影---安丰旧事 13/30

        隔壁邻居杨三比我大三四岁,也比我会玩,什么"滚铜板",扎风筝等他都带上我,这天一早,他叫我跟他去河东盐包场打"金铃子".
        盐包场就是现在安丰中学所在地,这里原是一大片空旷地,早年是堆盐包的地方,可见那时安丰场的盐运事业是多么兴旺,从而带来安丰街上商业繁荣,所以这里还设了衙门(盐课司)派官员管理盐务,到了上世纪初,安丰盐运事业逐渐衰落,这里己不再堆盐了,但这么大的一块空地常年泛着白色盐霜,己不适宜种庄稼,寸草也不生,又因地处偏僻也不宜建房居住.
       在盐包场的南沿,是一条过境的三仓河,河边满处都是灌木丛,无干扰无污染,生态环境很好,是各种昆虫的天堂,到了夏天,在灌木丛里生有一种昆虫叫"金铃子",灰白色,有蟋蟀一半大,有两翅,躲在草叶间竭性地鸣叫,其声如摇小铃铛,故称金铃子.
       我们带了约有半公尺深装粮食的柳条巴斗,另带上一根小木棍及玻璃盒子.到得场地,我们轻轻地靠近有金铃子鸣叫的树丛,将巴斗放在灌木丛下方,然后用小木棍敲打树支,那些小精灵纷纷落入巴斗.然后当场捡查成果,小精灵和蟋蟀一样,也有雌雄之分,凭二尾三尾可辨别,于是将不能鸣叫的三尾金铃子仍放回原处;我们回家后将金铃子各人一半分配,我的几只随即装入自制的六面块的玻璃盒内,放在朝外的窗台上,每当早晨它的"铃声"总会把我唤醒.
       一天,忽然传来有什么人要在今晚到南盐包盐放电影.即使到了上世纪四十年代初,安丰人还不知电影为何物,人们文化生活很单调,除了不时有"戏班子"来演几天,就是下午到茶馆听书,如今有新奇的电影送上门,那可真是万人空巷,我和小伙伴站在合带的一条长凳上,此时还没有开映,只见有人站在梯子上将一块大白布挂上竖在那里的两根竹杆上,突然,白布上现出人物活动场景,但没有声音,有人说这是无声电影,内容是反映水上人家生活,至今我还记得船上女人在船帮上洗衣的画面.
       解放后这片盐包场常成为开万人大会的广场;四九年庆国庆,安丰迎灯(提灯会)也是在这里集中出发;
一九五一年,全国大张旗豉镇压反革命分子,这里又成为刑场,安丰恶人王龙驹等在这里被处决;到了五三年,这里建立安丰中学,土建时还挖到白骨.


作者: 小苦菜花    时间: 2015-5-30 12:25
本帖最后由 云中漫步 于 2015-5-30 14:06 编辑

南茶棚今安在(图)---安丰旧事 14/30

    旧时安丰有三大石桥,这在苏北集镇中仅见.三大石桥中唯南石桥最雄伟,蒋军能在桥面上砌炮楼并有若干士兵在里面把守,可见桥面之宽.人们有"宁可向南一丈也不愿去北一尺"的观念,在这个七里长街的南半部,从北玉街到南石桥大街,商店一家靠一家,仅酱园就有郁源来万源茂等四五;还有崔中安开的旅馆叫崔大房,安丰的一些旅馆不叫旅馆也不叫客栈,却称什么什么的大房;在街北四圈门附近也有一家知名旅馆叫叶大房.
      因为南石桥是如皋海安富安等地跑单帮来安丰的必经之地,大概是为了搞好商业环境,附近商家捐资在紧靠南石桥的北端砌了一座约二十公尺长的上盖有小瓦的茶棚,实为穿堂而过的建筑物,下了桥就从南拱门直接进入屋内;茶棚内两侧的墙边设有长凳,供往来客商在此休息;茶棚北门边摆放着一只茶水缸,似乎有专人往里添水.自带干粮的客商则不必去饭店可就着茶水能解决一顿;茶棚两侧的墙上,一边是用蓝颜色写的宣传"三民主义"的标语;一边是贴有老刀牌香烟等各种广告图画;每逢夏天这里也是附近居民乘凉的场所,有的甚至铺上草席在这里过夜。
         穿过南茶棚,走过南石桥,又是一条小街,也有很多商店如吴家香店周三槽坊,再向南有一座石闸,有九孔,是调节三仓河与串场河水势的石坝,因河流改道石闸废弃终至塌坍,大石都被村民取走,留下不少小石块,一次我和小伙伴来玩时,就像发现了新大陆,有些小石块能做印章,我的小学夏某也好金石书法,相约去捡了几块能用的小石块(其实不能算印章石)回来打磨成型,再求教老师,学着刻章,先是在印石上写反篆字,然后对着镜子查看笔划进行纠正,刻坏了不怕,再磨再刻,至今我还收藏几方印章(见图),不像样子但也是我的小纪念品虽有献丑之嫌.
         南石桥向南的一大片地方叫"三里庙"(今食品站所在地),三里庙的旁边有一座石牌坊,名"百岁坊",似乎很有来历,牌坊上方嵌有一块竖石,上书"圣旨"两字,这座石牌坊在运功中被毁,那些大石不知去向,唯"圣旨"一块被有心的村民收藏,现存在古南街"吉宝轩"古玩店里(见图).



     



























作者: 小苦菜花    时间: 2015-5-30 12:27
本帖最后由 云中漫步 于 2015-5-30 14:16 编辑

腊月皇天火烛小心()---安丰旧事 15/30



   一进入腊月十几的每天傍晚,就听得街上传来一阵阵敲竹梆子的声音,嘴里喊着什么,那可不是抗日时期铁道游击队放哨“喊太平无事噢。”
   安丰街上有一位热心公益事业的王仁祥老人,他自制了一管中空的约有半公尺长的竹筒和一只小竹棒,到了这个时期,他就拿着这竹梆子,由南(家住顾家楼巷)向北,每走几步就敲几下竹梆子嘴里喊着"洋糖元宵,火烛小心;屋上瓦响,别当猫狗."因为此时家家户户都在囤集柴草准备"打笼"(蒸点心);旧时安丰人家都是"支"土灶烧柴草,关于土灶还有一个有趣的习俗,房屋倒了灶不能倒,如搬迁拆建一定要砌一座土灶;即使到了现在,街上有些人家老早用起煤炉煤气己无草可买,但厨房间仍保留根本不用的土灶,因为灶是一家之主,不然谁给你上天说好话;而烧灶的燃料全靠远近荒田长的草,堤东无主荒田多,随人收割,每到冬季一些贫苦人家有一种不花本钱的职业:“下海割草”;割下的草卖给草行,有的怕被中介草行“剥一层皮”,就直接挑到门户上卖。街上人烧的草大致分三种,一是红柴草,耐火,但价钱贵;其次是短粗乱捆的“划草;最差的是茅草,易燃但无甚”火力。家家锅门口堆满草,虽然存在火灾隐患但人们的消防意识也很强,有草屋的人家"打笼"时,将烟囱周围的屋上草洒透水;虽然没有自来水消防栓什么的,但每家都有大水缸水缸都贮满水。
       安丰街上共有三地消防设备处,称“水龙局”,小坝巷囗一处,周家巷一处,现为民主居委会办公室一处,街坊上有约定,每架水龙
(见图)都配有四五人不等的挑水和操作的义务消防员,平时还负责对水龙按时凉晒刷桐油保证"拉得出打得响";另有一人负责掌锣,这铜锣就挂在自家屋内,一听哪里"走水"(失火 )即起身出 门敲锣沿街奔跑;敲救火的锣也有讲究,火势凶猛难以控制,则敲“乱棒锣”,即-声接一声 “堂堂堂,其声急促,这时水龙也应声出动附近居民也带着水桶参加救火;待火势控制住了,锣声即堂-堂-堂;如火势己灭,锣声隔-会才响一次且是手捂着锣敲的其声微弱,意为解除警报,告诉人们不必增加支援。
   安丰民风淳朴,一家有灾,多远的人都来挑水。永兴桥下吴经略粮行隔壁一糟坊失火,先是邻居三四人敲着塘瓷面盆出抬盐巷一路敲上北;其中有一人报告火灾人家及位置.那一个个用水桶从海河拎水上岸奔火场倒入水龙的群众场面很是感人。
       火灾过后,损失再大事主有一件事是必须做的,叫“挂红”;他家的大门前要贴一张红纸条,然后再用几张大红纸写上感谢信四处张
贴;如果是开店做生意的商家,女主人的娘家人还要买来鞭炮蜡烛及“四只眼”(肉鱼之类)去敬火德星君。



作者: 小苦菜花    时间: 2015-5-30 12:28
本帖最后由 云中漫步 于 2015-5-30 14:22 编辑

                                                                                 过年关 打秋风---安丰旧事 16/30
      这年腊月的某-天,我到-小伙伴家玩,见-老妇坐在屋内-角的小板凳上不言不语;这家人也是脸一沉,对老妇并无交谈,看样子老妇不像这家的什么人,但到吃饭时她自个儿拿碗去盛饭坐在小凳子上吃,这家人也不推让,到了晚上老妇就回家睡觉笫二天再来,弄得这家人很厌烦.这叫打秋风.
      安丰有的商家的店门面原是买的有余房人家的旧屋,当时银钱己结清,并有契约,多年来无甚瓜葛,但忽然,旧卖房者家中败落,生活困难,
每每到了腊月底就到早先购房者家借几个钱过年,说是原来房屋卖便宜了要求补尝,买家当然不承认,但"冷是风冷,人是穷狠",每天赖在这里不罢休,新年将到不怕主家不答应,这老妇就属这种情况,最终,主人也只得请出人来"转圆湾",给几个钱打发那老妇走了,这就叫"打秋风";这种事情常有,-直延续到五十年代末,也是安丰一习俗,打秋风并不算丑事,实是无奈之举,大都私下圆满解决.
      安丰商家对认识的顾客都能赊账;对认得的农民也可以赊欠,双方都很讲信用,商店门口常挂有两块小木牌:"童叟无欺","信实通商".老板将商品赊给农民都很放心,也不急于讨要,而-年两季是农民还账期,每逢"麦场头","稻场头"农民或驾船或推小送粮还账,来日再赊,如此良性往来构成沿海小集镇商业流通景象.
     但集镇居民的赊欠还账却没有季节性,随赊随还,有钱即还,也有老赖-年到头不还.
     每到旧年三十夜,老板盘点结账,见账簿上还有顾客没有还钱的,即派学徒或账房先生去债务人家收钱,白天去-般遇不到人,他躲起来了,晚上总要回家吃年夜饭吧,收账人就打着纸灯笼上门,但欠债人仍不在家,一次又一次打着灯笼去,就是遇不到人,安丰有一个风俗,三十夜打着灯笼要债,这是到了"最后关头"不能不还,不然这个三十夜的年夜饭吃不好;但还就有这种人,三十夜还躲在外面.但讨债人也很执着.我就见过大年初一早晨外面还有拎着灯笼的人在走动,我很奇怪,父亲告诉我,这时还打着灯笼收账说明天还没有亮,还是在旧年三十夜,要债无可非议;及至到了大年初一各家敬了香放了鞭炮,新的一年开始了,收账人见要债无望才收起灯笼回家,新年双方见面都拱手互祝,绝不提债务上的事.
     



作者: 小苦菜花    时间: 2015-5-30 12:30
有趣的跳财神及其他(图)---安丰旧事 17/30

       旧年初一这天各家各户是不开门的,因为三十夜封了财门,怕财气会走掉,初开才开门也是要限制几种活动,诸如不宜倒水不宜扫地等;而商家一直到初六才开始营业,饮食店更是到二月二才开门,所谓"忙在腊月,玩在正月",此时是吃和玩.也有贫苦农民在正月头上想法子挣点钱,也有不要钱单要物的如"跑年",他们衣着整齐,臂夸干净的竹篮子,篮子盖着布什么的,这是一个职业象征,说明他们不是乞讨的叫花子,自有尊严,他们一家家的跑,每到一家只说一句"恭喜发财",不卑不亢,这时主人家就知道是"跑年的",并无歧视之意,总是很快拿几个糕团之类给他,大户人家给的更多,此时在街头巷脑不时看到跑年者来来去去.安丰人心地善良,不管一天当中有多少人来,总不会叫跑年者空手;我曾注意到,有个别跑年者家中并不算赤贫,好像是作为一种习俗,"跑年"不为丑,而所得到的点心真是多种多样,一个人家过年的点心品种也不会这么齐全,几天跑下来就堆满一长桶,能吃一个月.
     正月初五是财神日,各地街上迎财神,庙中拜财神;但旧时安丰有独特有趣的跳财神.
     跳财神.扮演人也大抵是农民,首先买来戏班子"跳加官"演员穿过的旧袍服;然后用马粪纸自制财神爷面具,这种面具不是套在耳朵上,是用一小竹筷子绑在面具的嘴部,表演时用嘴咬着那竹筷,因是哑剧不必动嘴;至于官帽也是用马粪纸做成涂上黑墨汁即可。到得人家,先是一鞠躬,然后在大门前对着天空一边不停地跳动用左手拎起衣角作衣兜,一边用右手在空中作招物进衣兜状,如此反复数次,似有财物被摄入衣兜中,财神爷接着跳跃至家神柜前,拉开中间抽屉,将衣兜物倒入抽屉中,旋从抽屉里拿出一块黄灿灿的金元宝献给主人,主人大喜给了尝钱仍将"金元宝"还给"财神爷",我们最初看了很是惊奇,抽屉里怎么能变出金元宝呢,看了几次才识破"机关".原来是财神爷趁人不注意事先将"元宝"放进去的,其动作很快.有一次我趁财神爷在门口做动作时,将他事先放好的元宝拿走,细看才知是木头做的,待他转身取元宝时,怎么也找不到了,说明取宝失败,急得不得了,这时我们都大笑不己,但家长照给尝钱,而"财神爷"拿着木制元宝悻悻离去.
     过年"唱凤凰"也是安丰一景,常言道”凤凰不登无宝地“,凤凰登门当然是受欢迎的了,但主要是听唱。唱凤凰的班子一般是四至五人,一人手持纸扎的凤凰并负责领唱,另四人是敲锣打鼓带唱和;唱凤凰的队伍走到哪里,后面都有一二十人跟着看,每到一家人门口有几十人围观,这热闹场景喜庆气氛是主人家所愿意的,但尝钱不是一二文能打发掉的,所以有的"鬼"(吝啬)的人家见唱凤凰队伍过来了立即把门一关,演唱队伍也不说什么,笑着到下一家;有的人家想多听一些,故意不忙给钱,唱凤凰的只得左一曲右一曲的唱下去,最终也拿到尝钱.
     唱凤凰的唱词内容大致是喜庆用语,也有即兴发挥的,唱词格式也固定:
     锣鼓一打响当当
     府上家业真兴旺
     凤凰喜登吉祥地
     聚宝盆里放金光
     哎嗨幺
     聚宝盆里放金光
     











作者: 小苦菜花    时间: 2015-5-30 12:32
过年禁忌多---安丰旧事 18/30

       安丰人过年有很多禁忌,不少人看<<皇历>>办事.<<皇历>>不仅告诉人们日月节气,还详细规定哪些事"不宜"哪些事"宜";连出门都有规定如某日"不宜出门",还有的时间是"诸事不宜".但在忘乱中难免有些话和举动犯禁,特别是不懂事的小孩子在不经意间会冒出-句大人们认为不吉利的话,听了使人不高兴,不过不怕,有"文章化解".在三十夜"贴刮"(贴对联喜钱福字的总称)时,不少人家门楣上都贴有这样的红纸横条上写:"童言无忌","百无禁忌".就是说有了这个,就能化解那些无意间说出的不吉利的话,逢凶化吉;还有,过年是诸神下界接受香火,神-多,不好管理,难免有个别凶神恶煞混迹其间,于是有的人家就贴写有"姜太公在此"的红纸条幅;姜子牙是封神的,神听他的,那些邪神都怕他,所以有他”在此“邪神都会避而远之.
       每个人在睡眠中都可能会做梦,这是生理现象,不奇怪;但人们过年忌说"梦"字,把做梦改说"做老儿";孟老师到人家拜年,新年一大早听到一个孟(梦)字是很不高兴的.不知是谁发明的,将"孟"的发音改成"混"字的读音,见了孟老师只能"混"老师了.
      小时我家"打笼"蒸包子.有一次我闯进厨房喊道"还没有好啊",母亲一听忙将我斥退,此时不准我再进厨房,怕再说不吉利的话,否则触犯什么,这一笼的包子会全趴下.打笼的厨房忌讳最多,绝不能说"没有了","完了","结束"等语,所以水缸没水,包馅用完了只能说水缸满了,包馅满了;锅里加水叫"长"水,烧字难听,烧锅叫"添"锅,等等,等等,很是繁琐。
      如正巧这-年有的人家办了丧事,那么过年是不能贴红对联红喜钱的,红色衣服也只能躺在箱子里,带孝嘛,古有丁忧三年即守孝三年。那年我祖母去世,三年不贴对联喜钱;祖母正要满饭大概这个年可以贴对联了,不料父亲去世,连续六年我家不贴对联,但过年总应该有一个新气象,于是又有人发明了黄纸对联黄纸喜钱,守孝人家可以贴黄对联,那时社会上没有现成的黄对联卖,全是请人书写;但黄喜钱自家不能做,有关商家为迎合这种风俗也专刻黄喜线卖,一时也得社会承认,如果走到这家人门口看到门上贴有黄对联不必好奇,这是在守孝.这种风习延续好几年.但我家没有贴黄对联,漫长的六年新年每看到人家门上红堂堂,我心头总不是滋味.



作者: 小苦菜花    时间: 2015-5-30 12:39
本帖最后由 小苦菜花 于 2015-5-30 12:42 编辑



云中先生:第十二回(17楼、20楼、21楼),文字我修改不了,社员们阅读会很困难的,您帮我整理一下呗


作者: 小苦菜花    时间: 2015-5-30 12:45
本帖最后由 云中漫步 于 2015-5-30 14:23 编辑

一百年前的安丰市(图)---安丰旧事 19/30   

    安丰是千年历史古镇,己名扬各处;安丰深厚的文化底蕴也不容置疑;安丰名人辈出,在各个时期都有成
就,特别是民国成立前后这一时期,安丰有不少人在外“做大事”,如辛亥革命功臣周甘成,所以在一九一二年民国成立时江苏省政府就决定设置了安丰市(图),直至一九一八年即民国七年,这个市成立了七年(这么长时间关于这个市的情况却鲜有记载)。我父亲曾就读安丰市安丰小学,毕业后升入钱乾在古塘巷内办的只有二十人的初级中学,随后考入“南京国立东南大学”(图,"寿山"是父亲的字,)跟他一起去考的有东台寺街祝家声罗村沈振生等人,后父亲因患结核病退学回家,未能完成学业。

   我想,东台成区安丰再度成市也不是不可能。

     










     








作者: 小苦菜花    时间: 2015-5-30 12:47
板门大的风筝(图)---安丰旧事 20/30

     "吃鱼没有取鱼乐",乐在过程,放风筝的乐是在制作,创新,放飞的过程中.
     我们这里玩风筝因年龄而异.七八岁时,几个小伙伴找来有课本大小的白光连纸,取两根约有两只筷子长的芦苇,交叉插入纸上,然后拿来母亲针线扁子内的缝被子线系在交叉处即成(图一).居然也能放上天,但只有屋檐高;这种土且幼稚的所谓风筝因风势在空中左右摆动,我们将它命名为"踩水老儿"(貌似游泳时踩水).它能在空中呆半个小时,但我们己乐不可支了.
     待有了经验,就买来细竹篾扎成5ox3o的长方形框子糊上白纸,再用红纸剪成简单的图案贴上去,然后接上尾绳,家中的棉线己不够用,只好花钱买来粗棉线绕在筷子上;接风筝上的三条顶线很费周章,角度不好掌握,角度正好才能上天,我们试验了好几次才成功;还有那尾绳,其重量长短也要会计算,重了不能升起轻了凤筝在天上不稳.此风筝形似小孩的胸兜,我们称它为"肚兜儿"(图二).此后玩风筝上升为另一个档次,我们仿造街上卖的那种鸟形风筝.也玩得很好.
     隔壁比我大的杨三,见成人放的风筝有哨子发声,他也有新发明,寻来自行车旧内胎,剪下一小块长约十公分宽有一厘米的胎皮,把它拉长绑在竹篾上呈弓状,然后再绑在风筝上,风筝上了天,风吹着那绷紧的胎皮发出呜呜的响声,我们则拍手喊好.
     永兴桥河东有一批青年玩友,也很会玩风筝,先是买来细竹篾扎成2ox2o的小五角形框架,糊上牛皮纸(一般白纸不结实),这种小五角星做成八只或十二只,然后连接在一起,立在那里有一人高,风筝上贴有各种图案剪纸,每一只小五角星都装有一只小葫芦哨,这葫芦哨制作也很简单,取农家院子里长的小葫芦,头年阴干后破两口子即成.
      这种风筝叫"板门",顾名思义有门板那样大那么重,得两三个搭着才能跑;那尾绳既粗且长;风筝线是市场上能买到的麻绳,这么重的"板门"当然要用结实的麻绳了.放飞时很壮观.海河东有无主荒地,迥旋余地大.二人搭着板门风筝随着掌线的快跑而快跑,跑一段距离后,搭风筝的人适时松手,掌线人跑得更快,这时"板门"冉冉上升.正是"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天".板门风筝到一定高度就不动了,稳坐天空,偌大的一个风筝在地上看到的只有巴掌大;而上面那十几葫芦哨发出悦耳的呜呜声吸引很多人驻足观看.
      这风筝不是我们小孩子能玩的,只有在旁边看的份儿,首先那风筝线就拿不住,这种风筝不易放也不易收,但玩这板门大的风筝可几天不收(须晴天),到了晚上将风筝线的一端绑在树杆上回家睡完.那特有的哨音能听老远.夜里我睡在床上一觉醒来也能听到.

  











作者: 小苦菜花    时间: 2015-5-30 13:01
         
东台安丰简史
        安丰镇始建于唐开元年间(公元713年),位于宋代名相范仲淹建造的范公堤(今204国道)畔,地处里下河与沿海交接处。古以商贾云集而闻名, 是明代哲学家、泰州学派创始人王艮、清代布衣诗人吴嘉纪的故乡。
       安丰原为海滨斥卤之地,早在西汉高祖十二年(公元前195年)已经形成陆地,为古扬州属地,因濒临沧海,常遭海涛侵袭,初名东淘。
唐太宗贞观十八年(公元644年),因倭寇和海匪时常登岸人侵袭百姓唐太宗,意欲东征,委派大将军薛仁贵作战前准备。薛仁贵在东淘这片紧临大海的海滩上开挖了2平方多公里的水系八卦阵,训练军队,跨海平倭,留下遗迹,对日后安丰经济和文化的发展产生了独特的催生作用。
       南唐升元元年(公元937年),东台设置海陵监,监管南北八大盐场,安丰始为小淘场,亦称小淘浦。宋天圣五年(公元1027年)至天圣十年(1033),西溪盐仓监范仲淹与江淮制置发运使张纶、淮南转运使胡令仪合力率领民众修成全长143里,世称范公堤的捍海堰,范公堤安丰段长约9.5公里,堤底部阔三丈,面阔一丈,高1丈五尺,壁身用砖砌成。不仅为盐民创造了安居乐业、丰衣足食的生产生活环境,而且将“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精神播撒进安丰人民心中,从此“东淘”更名为安丰。后安丰专门建“三贤祠”以资纪念。 
       明代安丰成为闻名天下的“淮南中十场”盐场之一。明清以来,安丰镇区建成了南北七华里的古街,北起下灶星月桥,南至盐埧盈宁桥,遍布着“九坝十三巷七十二庙堂”的繁荣景象。四方商贾云集,店行坊馆星罗棋布,八百多家大小铺面,二千多人经营徽州的茶叶、油漆,江浙的绸布、江西的瓷器,中原的旱烟,远近各地的南北货。全场灶户19000多户,灶丁48000多人。明清经济繁荣时期,孕育了安丰灿烂的文化。
       早在500多年前,我国东南一带崇尚“家有王氏之书,人传安丰之学”。“王氏”——盐民出身的明代哲学家王艮、“安丰”——王艮的故里,苏北通榆文化带上的千年古镇、“安丰之学”——王艮提出的“百姓日用即道”、“以百姓日用之道为本”的朴素唯物主义命题。可见,当时安丰经济之繁荣,文化之灿烂,王艮思想影响范围之广大。
       安丰是宗教圣地,宗教文化是安丰的又一特色
       净土庵 1995年,真禅大师在原南都天庙遗址捐建。
       东岳宫 东台市文保护单位。清乾隆年间始建,硕山造,座北朝南,面阔3间10.2米,进深7檩8.8米,高6.4米,有轩、柱础和梁架雕刻精美,建筑面积86.2平方米。
      安丰天主堂 位于安丰原鲁家桥西,1924年法国彭神甫来此传教建造,计屋字30间。解放后曾为东丰(东台、大丰)联合师范,盐城地区敬老院。
       北都天庙遗址:位于街北海河西。1940年秋,新四军东进,陈毅率部来北都天庙西楼召开座谈会,曾在此作《苏北摩擦真相》之报告。
鲍氏大楼 江苏省文物保护单位。位于街南王家巷内。建于清道光三十年(公元1850年)。现存三进十八间,面积约814.5平方米。其中第二进为草架结构(俗称双层顶),第三进为内四界梁构二层楼,上下各有一南侧门通右侧方厅。整个住宅布局井然,营造精巧,具有舒适且紧凑,朴质而华丽的特点。砖雕木饰等构件尢美,构成独具风格的徽州民间建筑装饰艺术,为盐城地区乃至苏中、苏北地区罕见。此楼原为清末秀才鲍蕴皋先祖营造作钱庄用。
      王艮画像碑 盐城市文物保护单位。碑呈园首形,规格为135×52×12(厘米),碑额刻有赞辞凡80字,碑面刻有心斋全身画像,均为阴刻,系明万历四十年(公元1612年)泰州儒学训导郝几可立于勉仁堂后壁,堂毁碑存。
王艮家族墓碑 墓地位于原贾家桥东,距通榆公路(即204国道线)东侧约150米处,俗称“贤人山”,占地面积约600平方米,葬有王艮及其父、兄弟和子襞计9空穴,墓毁碑存。
      袁承业故居:位于街南,3进8间,占地面积220平方米。袁承业字伯勤,晚号砚寿老人。民间出版家。生前对本邑三百年地方文献的挖掘整理作出贡献,影响海内外。
       吴氏家祠:盐城市文物保护单位。位于街南,系明末清初著名布衣诗人吴嘉纪家祠。现有砖木结构的七架梁平房6间,建筑面积120平方米,3间一幢,两幢相对,中间天井为40平方米;大门口有平房2小间,建筑面积达18平方米,大门直抵大街,后原有花园37.8平方米,有门通海河边,占地面积215.8平方米。
       安丰古街 盐城市文物保护单位。自太平商场向南至安时河边的北玉街、南石桥大街,全长500米,街面宽4.5米,自太平商场至抬盐巷为石板路,抬盐巷向南至安时河边为砖路,街两侧店为清式建筑。鲍氏大楼、吴氏家祠和袁承业故居在其间。
东淘精舍遗址 系明代哲学家王艮住宅及讲学之处。嘉靖十五年(公元1536年)明御史洪坦所建,穿堂三进,王艮殁,改作祠堂,1969年拆毁,现存月塘湾和减水坝遗址,塘水清清,垂柳盎然,令人怀古。
      八卦村 现安丰大港村一、二组及丰西村一组所属地,因土地水系状为八阵图分布,故得名八卦村。始为唐贞观中间薛仁贵征东时开挖的练兵场和古战场,共有长短沟河289条,大小格子240块,总面积2平方多公里。八卦蕴含神灵之气,是远近闻名的祥瑞之地。后因挖河筑渠,平田整地而被掩没,但在现大港一组仍可见斑迹。
     离任留靴处。清宣统年间,张仁芬任安丰场官时,除霸安民,深得民心。张场长任满后,群众苦留不住,沿街设香祭送行,要求张场长留靴作为纪念。此靴贮于玻璃盒内,拴在街北“四圈门”口。



作者: 云中漫步    时间: 2015-5-30 14:03



感谢分享,楼主辛苦了。

作者: 小苦菜花    时间: 2015-5-30 14:12
云中漫步 发表于 2015-5-30 14:03
感谢分享,楼主辛苦了。

支持新盐城,是我们东台社员的责任。

作者: 云中漫步    时间: 2015-5-30 14:24
小苦菜花 发表于 2015-5-30 14:12
支持新盐城,是我们东台社员的责任。

文字编辑了,图片要你重新上传,谢谢分享。

作者: 小苦菜花    时间: 2015-5-30 19:04
标题: RE: X老人家:阅读千年古镇的历史--东台安丰旧事(5月30日更新到第二十回)



5月30日中午,更新到20回

作者: 小苦菜花    时间: 2015-5-31 09:05
本帖最后由 小苦菜花 于 2015-5-31 09:28 编辑

坐地分赃的职业(图)---安丰旧事 21/30



      一天,我到家住南袁家巷的小学同学王某家中玩,一进大门,左边是一间厨房,只见厨房里的锅门口有一约三十多岁蓬头垢面的男子坐
在草堆上,惊恐地看着我,我问王某,王某说,这是今天才来的一个贼,给他吃了饭,"天把天"就走.
     安丰的袁家巷有南北两条,南袁家巷很窄很偏僻,只住有两户人家,一为周姓,一为王姓即我这位同学的父亲安丰知名的"乡约保人"王之生

(化名),他的工作很奇特,外地流窜的毛贼常在他家落脚,成"锅门客",做了事就走路;本地毛贼他基本能掌握,这些梁上君子作案都不能瞒他,因
为要有他的保护,往往是有人家失窃,为面子不报案,也就没有犯事,销赃后向王乡约进一点贡,拿回扣之意也;但大部分人家被盗都要来找王乡
约请求追回财物.有一户人家一副锡制香炉烛台被偷,先是找锡匠店,问是否有人来卖过锡器,因为只有锡匠店可买卖锡器,没有,于是经人指点
找到王乡约,说这是家传器品,一定要帮助赎回,报酬照给.王乡约让失主三天后来听信,到了第三天,这位失主到得王乡约家,桌上一副香炉烛台
赫然在目.
    这赎金和小贼怎样分成,没人知道.而王乡约靠此收入,生活倒也可以.其实这些小贼也是为生活所迫挺而走险,现在物归原主,作案者相安

无事,这类小贼也不过是弄几个赎金,回去买米买草而己,失主不向警方报案也是因为即使报了案也不一定能破,而费用却是给王乡约赎金的几
倍.有的外地贼到这里来落脚,几天没有收获,王乡约就会给几文盘缠(路费)打发他走路;有的作案"失脚"被官府捉住,如无大恶他会去保下来,
从此这人不会在此露面了.
    本地小贼作案的传统方法大致有下述两种.

    安丰民居都是平房,到了夜晚大门并不是用锁从外面锁住,而是用门栓门杠,且门栓一端都有暗槽可插入销钉使无法从门缝中拨动.大门不

易进入,小贼则上屋揭瓦,然后从两根椽子的空隙即可顺利入室;还有是用一根粗竹篙上按一定的距离绑有小木条,借此攀缘上墙,因夜间扛一架
梯"惹眼",扛一根竹篙行动方便.海河边杜青粮行被盗,小贼曾有这种竹篙在慌乱中留下.
    这位乡约和官家是不是有什么默契,不得而知;但多年来官方应该知道他这个人的,之所以不过问,也许认为对本地治安不无裨益.再说社会

上也承了他的作为,各家难免不会遭遇失窃,有了这类事都说:"找王乡约".
    王乡约有一女儿与我大哥恋爱,母亲知道后坚决不同意,因门户不当(母亲的哥哥牛芷青是民国初年安丰农行行长),没有成功.

   









作者: 小苦菜花    时间: 2015-5-31 09:08
本帖最后由 小苦菜花 于 2015-5-31 09:10 编辑

帮船--乌蓬船---安丰旧事 22/30

永兴桥是安丰三大石桥之一,架在海河南端,永兴桥下的海河南行约二百公尺流入三仓河,而三仓河则将堤东大片直至弶港海边连接起来;在陆路,经包灶村有一大路也直达海边。永兴桥河东北河边的一排住户是以王文鉴家族为主的贩私盐团伙,他们专走陆路,可为躲避缉私队有回旋余地,但水路更发达,不管水路陆路都经永兴桥出发,所以以永兴桥为中心的半径内商店林立,河东有杜家豆腐店肉店油厂等;河西从桥的两边幅射是一家靠一家的”陆陈行“(粮食行),有吴经略林发荣方怀松杨庆余杜济川等,我家开的洋货店(杂货店,卖洋油洋火洋烛洋钉)就座落在杨方之间;而直对永兴桥的是东抬盐巷,是盐商们将盐包场的盐运经此巷到西田河边上船,一条小巷子里也都是开店的,杜恩容豆腐店张海天八鲜店周家茶馆张家米店施仁义茶食店杨彬的面店,有这么多店面粮行足见永兴桥口是多么繁荣.
     这几家粮行都有瓦厂,即从店门伸出到河边四面可通的方便交易的瓦棚,就我家没有,但门前有约三间屋大小的空场地,紧靠空场地河边是我家砌的砖石码头,原为取水洗涤之用,但常常停靠各种船只,河下船多,杂货店的生意当然兴隆了;这码头常停靠三种船,一是海下各处农户上街卖粮的粮船,一是鱼船,每年三月间的春鱼期的下午,都有一二只春鱼船停靠码头,等在这里的一些鱼贩子就在这空场地上卸货,用筐子将船舱中的春鱼装好抬上来,这时我就站在旁边等着拾鱼.鱼筐抬上岸,忙乱中不免有一二条春鱼掉在河坎上,我就去拾,因为没有过枰鱼贩子也不问;至于鱼船上的鱼老板因是杂货店常客又在门前占用场地,对于这个"七八岁狗都嫌"的小孩子也不说什么,甚至有熟悉的鱼贩子故意掉下一条鱼让我捡.不过有一点,只能限在河坎上捡,绝不能到筐中或船中拿,当然,捡也只是捡二三条而己.
     对我有吸引力的是河下停靠的"帮船",鲁迅笔下的绍兴有乌蓬船作水上交通工具,我们这里叫"帮船"即"跑单帮"的船,此种船没有漆成乌黑,船蓬是芦柴编成再抹上桐油,每天都有帮船在我家门前停靠等客,下海走亲戚跑生意贩货都坐这种船,上午开出下午有另一班到来.船老板我都熟了,常上船玩耍,那船仓就像一间小客厅,干干净净,两边都有小板凳还有一张小茶几儿;梢后头像是厨灶间,有一微形"锅箱"(缸形土灶).烧茶水,有一次船老板要带我坐他的船下海去玩,这是我极想去的,但家人不答应,此帮船要在三仓过宿,怕不安全;只有一次帮船到沈灶当天回来,家人才同意;我上了船就坐在船头看风景,两岸都是灌木丛,间或看到一二草屋屋顶,因河深不便使竹篙只能摇橹,那芦苇中的水鸟不时从头上掠过;寂静里木桨击水的款乃声以及帮船上的桐油味,我至今不忘.



作者: 小苦菜花    时间: 2015-5-31 09:12
本帖最后由 小苦菜花 于 2015-5-31 09:14 编辑

有趣的民间融资(插图)---安丰旧事 23/30

   商家开店进货有时急需现金,得借款,到银行手续繁琐,向亲友借数量不能多且有时借不到;还有人家要办喜事或修建房屋也需要一大笔钱,于是有一种民间互助的融资方法帮了大忙,这就是"请会",台城人叫"堆会",我家开杂货店也请过"会"也应过别人的会.通常是急需钱的某一人自当会主,这当然他应该是在社会上值得信赖的人,他先联络会员敲定人数,最多是二十四人,只能是二年周期,按规定,会主应请这些人吃早茶,但同时请这么多人不方便,就在茶馆买好面筹给每人一份,各人得便随时可去;在发面筹时就当面约定"摇会"的时间地址,并当场收取应会者本月的一份会钱,其数额是大家都能承受的,会主虽辛苦,但不须参加"摇会"排序,能在一二天内将首会收齐,很快可办一件事了;而且会主不给利息,其他得会人员每月要交一定的利钱,如此"滚"到最后一个得会的就可拿可观的利息了.
    "摇会"这一天可真是"盛况空前",天井里挤满了人,我们小孩子只是来看热闹,人到齐后,会主发放写有号码的字条,因人人都想抢先得头
彩摇头一把,秩序不免混礼,现在各人在"暗箱"中摸了号码字条可按顺序,大家也就没有意见了;在"摇会"现场的天井中央摆着一张方桌,方桌上
有两只细瓷大碗相扣,碗内是六只色子,会员到齐后一声开始,轮到摇会的人走到桌前,两手捧起相扣的大碗举起摇三下,因为都想得"会",做"法
头子"的人不少,有的先双手合十再摇;有的捧着碗双手过头嘴里念念有词,每摇好后揭碗看点子,然后会主和监摇二人将点数记下来,此后按点
子多少排出各月得会钱的顺序.每次摇下来,叹息声欢呼声咒骂声都有.轮到我母亲时,母亲叫我去摇,因为小孩一般都有"手局"(手气好).我只
觉得好玩,两手抓着碗拼命地摇,认为多摇几下必得好点子,但被批违规,每人只准摇三下,只好重来,一揭盖碗看下去,满眼红,不是1就是4点子
很少,只好垂头丧气退下."摇会"中竟有人一手摇下去碗中满是黑点子,又是5又是6,这种高点数,一"会"非他莫属.
    请会一次性派好后,会主每月收钱绝不隔宿,有人还主动送来,当然也有特殊"会员"一时"不顺便"无钱可交,会主就会先垫一下;面对
得"会"者会主是不能拖欠的.
    会份子还可以转让,有前几名得会者暂时不差钱,而那排后的二十几名的得会人却急需现金,于是这靠前的就将这个月会份子卖给差钱者,
卖多少钱可面议,当然也要通过会主,收齐的钱在会主那里.

     

        

















作者: 小苦菜花    时间: 2015-5-31 09:15
当铺 * 会社---安丰旧事 24/30

    如果说抬盐巷永兴桥一带因盐包场的盐运事业而繁荣,那么安丰以周家巷为中心则集中了行政机关金融行业以及富商府第;巷子北是曹家大院,后做了人民公社的办公地,至今仍有旧迹可寻;巷子对面有钱家花园知名茶馆"一品香"办在巷子囗戚家大楼内;巷子南串巷为教育家侯湘式旧居今成为太平洋浴室.
     进周家巷不几步的北侧,有一很气派的铁栅栏大门,这是有私人股东的农民银行安丰分行,行长是安徽藉儒医牛芷青,紧靠农民银行今和平饭店处有一家很有规模的当铺,名恒宇,包括二层楼在内约有一百多间房屋,老板是如皋人沙某祝某,朝奉是响水人韩亮.当铺不似农行高高在上,颇受穷人欢迎,本地很多人并不认为当铺完全是盘剥穷人,能为穷人救急有一定积极意义,下层人士为取生活费或还债或婚丧急事,多将衣服铜锡器送去典当换得现金,当品大多为衣服,据曾在恒宇做事的韩爹说,当铺养了很多猫为防鼠害,如当的衣服被损坏,赎当时就赔多了;当期为一个月不等,到期不赎当,老板就可以将当品卖了;不少穷人当衣服到期并不赎当,实际上是将衣服贱卖给当铺,因为到市场上寄卖衣服有时间性不能马上兑现,送到当铺即有钱;除了穷人进当铺也有老板及落泊大户人家当东西,但他们都是秘密往来,怕丢面子.
     在这家恒宇当铺斜对面钱家花园隔壁也有一家小当铺,名恒丰,是安丰刘明生经营,除典当外还贷款又似钱庄角色,因本小不善管理办了二三年就关了门;至于恒宇当铺也在抗战时不知什么原因被和平军麦正涛团长烧毁,留下一大块空地成为曾上演各种故事的大操场.
     由当铺农行进周家巷向西有一处所,内设一会社名"同善社",两进的"七架梁"房屋,不供菩萨,只挂有诸如八卦等图片,创办人是徐光斗徐五爹,社员约有十多名,徐五爹人高马大会打拳练气功,这"同善社"有些什么活动外人知之很少,只听说是"打坐"修身养性,据说他们属什么"洪门"帮会什么的,随着时间的堆移,安丰己没人知道这里曾有个"同善社",好像地方志上也没有记载.
     但有一个会社人们却较熟悉.
     过永兴桥向东在原钟家油厂后面有一家"理门公所",负责人是粮行老板吴家其,因在我家仅隔一条海河的对面,我小时常去玩,穿堂三进是普通民居样式,进大门左边朝南第一进是供奉观音菩萨的佛堂,门常关只有农历初一,十五才有佛事,会员都是男性大多是粮行老板,在中进客厅常看见许多人一边喝茶一边谈粮食行情,那客厅南北两边都是玻璃隔扇,每块玻璃上都刻有<<三国演义>>中的人物故事,我去玩就是看这些刻画,"理门公所"是开放的,任何人都可以进去.
     








作者: 小苦菜花    时间: 2015-5-31 09:18
本帖最后由 小苦菜花 于 2015-5-31 09:30 编辑

老人堂吃饭 土地堂睡觉---安丰旧事 25 /30        

    老人堂里吃饭土地堂内睡觉",这是安丰人调侃无所事事衣食无忧人的一句俗语.
    即使在那个时代,厚道的安丰人都很热心公益事,乐做慈善,商人们赚了钱也不忘做好事;举凡安丰的十几座木桥大都以姓氏冠名如王家桥
周家桥等,盖因这些桥是某私人捐资修建;南石桥南茶棚就是王艮后人的善举;还有那各有特色的古巷,杜家巷地面是麻将形小麻石铺就而抬盐巷
则是铺的大麻石且都有下水道,这都是住在这巷子里的商人所修.
   古塘巷在安丰比较出名,不仅有东岳宫(大殿仍在)八功德浴池蔡氏大院以及民国时期初级中学所在地,还有极受穷人欢迎的"老人堂",老人堂在古塘巷口,坐南朝北的三间平房,内设有四五张方桌,每天来这里吃饭的约有二十多人,都是本街家中不能"开伙仓"的孤寡老人,也有流动
人员,不要任何手续,坐下来就有得吃,只要跟负责人说一声,其实是不得己才来的当然不能拒绝;一日三餐是糁儿粥,隔三差五中午有一顿粯子
饭,负责人是一位浑名”黄瞎子“的人,烧洗是有能力的老人轮流;也有不在这里吃的可以领他应得的一份回家自炊。
    老人堂为教育家侯湘石叔祖父侯六爹所办,侯六爹经营几爿商店,发了财后就在西乡凤凰垛买了几十亩田,这就为他办的老人堂提供了
钱粮,侯六爹年老后将田上事务请沈秀章经管;他还在周家开了一家名"濯锦池"浴室,规定老人堂的老人来洗澡不要钱,其他人则收费,盈利的
钱为补贴老堂开支;同时也有侯六爹的朋友不时捐一二石粮食给老人堂.若干年后侯六爹去世,街坊上的人集资在"大尖"(今大港村)一地立了一座简易石牌坊,上写"乐善好施"四个字;老人堂直到解放后被公家接收搬至鲁家桥河西天主堂内.
    有些无家可归者或外地流浪人员,虽然在老人堂内解决了饿肚子问题,可住宿呢?
    在关帝庙东侧有一两间房屋是"土地堂",它不同于乡间几里一处的仅有方桌大的小土地庙(当地常以"二里庙","三里庙"标地名),这土地
堂干净宽敞,仅有一座小案桌供奉土地公公土地娘娘的神像,在众多神仙中两囗子同坐一处享受香火的实属少见,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有人在这里
过夜,渐渐地被无家可归者视为"福地";有住一两宿就走有的长期以这里为家,这些人能延续生命就是靠的老人堂土地堂;因土地堂地处闹市,来
往行人多,常有人看到这里过夜人就拿一二件旧棉衣给他们;俗话说,"蛇死有人挑,路倒有人包,"土地堂里也有去世的老人,好像并不需公家过
问都有人来处理.在我的印象中,安丰还没有过"路倒"(倒毙街头的穷人)无人管的事.










作者: 盐城上策纸箱    时间: 2015-5-31 12:09
好历史!!!!!!!!!

作者: 盐城上策纸箱    时间: 2015-5-31 12:10
盐城上策纸箱 发表于 2015-5-31 12:09
好历史!!!!!!!!!

拜读了!!

作者: 小苦菜花    时间: 2015-5-31 12:16
盐城上策纸箱 发表于 2015-5-31 12:10
拜读了!!

谢谢您!还有五贴明后天整理好了发上来

作者: 小苦菜花    时间: 2015-6-1 18:54
标题: X老人家:账房先生---安丰旧事 26/30
账房先生---安丰旧事 26/30
       东抬盐巷囗有一家名为"郁源来"的酱园店,老板是我叔父郁怀茂,三开间的门面,店内的南边是曲尺形的柜台,北边堆着坛子,中间为走道;酱园是前门开店后门作坊,作坊内按季节性不同加工酱制品;店里不做酒但有酒卖,白酒销量大利润也高,除了家庭及酒店买酒,还有就是一些"短打客"(穿短衣衫),街上的贩夫走卒,他们掏出两枚铜板(铜元)扔在柜台上,学徒随即提供酒碗,不必用筷子,店里有五香茶干卖,二三块茶干,就这么站在柜台边,来这么一顿享受;店里卖的都是散装酒,会喝酒的"短打客"都是"神气码子",两眼直盯着学徒拿酒端子(酒提子)打酒,看酒端子满不满,如学徒手一抖端子稍一歪,酒端内的酒量就不足,能相差一大口呢,这就会有意见,还有,酒里掺不掺水酒客也能尝得出.有的不良店家酒中渗水,图一时的利,但那是"一锤子"的买卖,
       郁源来酱园请的账房先生姓洪,实际上是二老板,因为人忠诚老实深得老板信任,店里的事都托付给他,他不但管账,作坊的事他也管;他规定学徒零售时不收纸币,只收铜板(铜元),即使有了大生意收了纸币他也想办法换成"银洋钱"(银元).因时局复杂纸币多变,市面上的纸币因时期而异;民国时期用的是"法币",安丰人叫"中中交"(即中国银行中央银行交通银行),生活中常有这么一句话:"给两张中中交",但"中中交"群众不欢迎;到了抗战时,市面上流通"储备券",这是伪政府发行的,群众也不信任,生意场上大多是铜板来铜板去,一直到解放前夕,安丰街上还流行铜板.铜元虽好但也不很方便,洪先生有新发明.
      洪先生请人做了一个大竹筒,约有一公尺长,中空,内径有大碗口大,立于柜台一角,每每有顾客来买东西,学徒收了铜板随手投入竹筒内;有时学徒车竹筒有一点距离,他也懒得走近随手一掷,他好像有这种绝活,铜板不偏不倚进入竹筒;洪先生设这个竹筒的初衷是外人不便随意取拿,手臂伸不进去;到了晚上收市,学徒才"竹筒子倒豆子"似的捧着竹筒将铜板倒在账桌上由洪先点数入账;学徒扔铜板到竹筒偶尔也有失手的时候,至不免有一二铜板掉进柜台里地板缝内,学徒也不去拾,摸到这个秘密,我和堂弟就到柜台地板缝中捡上二三枚上街买糖,洪先生佯作不知学徒也不好吱声.
      账房洪先生算盘是非常精的,闲时叫我们学算盘,家长也有这个意思让我们学,便于今后立足社会;开始我们是五个指头在算盘上扒拉,洪先生教我们只能用三个指头即拇指食指中指,但我们"玩不转",洪先生就教我们在手掌夹一小纸团,可限制其他两指,但我们始终没有学好,只会加减.



作者: 小苦菜花    时间: 2015-6-1 18:56
本帖最后由 小苦菜花 于 2015-6-1 18:59 编辑

耶稣堂挖小孩的眼珠吗?(图)---安丰旧事 27/30



       我小时候第一次经过安丰耶稣堂是快步通过的,第二次胆大一些,对大门稍稍一瞥,里面黑洞洞的悄无声息,很是神秘,但仍不敢进去玩;好几次听一些大人说教堂里有“洋鬼子”专门挖小孩子的眼珠子去做药;不仅是我,再顽皮的小孩都不敢进去。
      安丰有两处教堂,一是耶稣堂,在今民主街,共有朝东的三进房屋带一二小房间,中进是大厅应是宗教活动场所;原来的牧师姓黄,因年老退体,东台教会遂派戴南教徒赵洛天来安丰耶稣堂主事(赵洛天之女赵明珠嫁给王志合是我朋友),但不算正式牧师。赵洛天小时因父亲信教又见台城神职人员来戴南传教,从此对基督教有了兴趣,接着也入了教;后来赵洛天跟人学中医,学成后给人看病谋生,同时在戴南也主持宗教活动,是一位有成绩的信徒,到了安丰更积极工作,信徒有所增加,他也不时到有教徒的村庄传道;平时乐做善事,给人看病分文不收,逢到青黄不接的荒年成就在教堂放粥,不长时间升为牧事,传说中"挖小孩眼珠"一事也随之烟消.
       在鲁家桥河西的一座教堂名天主堂又称"育婴堂",收弃婴,穷苦人家子女多养不去或私生子都送来,大都是夜间进行;育婴堂门口有一小屋,屋里放有一只小箱似的卧具,并无人看守,是谁送来无人可知,这些婴儿的去向也没有人知道.
       天主堂是在一九二四年由美国神甫创建,神甫名沈良佐,说是中国人,但高鼻梁上架一副眼镜人们猜他可能是混血儿,经常见有从美国汇钱给他,据教堂对门竹排行崔某说,沈神甫与邻居相处较好,常施西药治一些头痛发热什么的,院子里长有人们不认识的花草,沈神甫有时将院内长的"洋柿子(番茄)送给邻居,这两座教堂各传其道相安无事,耶稣堂牧师赵洛天娶妻生子,天主堂神甫则是独身.
       到了一九四九年新政权建立,认为这两座教堂是帝国主义文化侵略的证据,应被摧毁,神职人员被"扫地出门",天主堂先是做"东丰联师"的教师培训班教学场所后又做了安丰敬老院,只令沈良佐居住在靠大门的一间屋内,这个屋子地基高,屋内铺有木地块,地板下空隙大,”运动“时有人认为这里是地下室,可能藏有财宝,撬开一看什么也没有;文革时沈神甫被疑为"特嫌"不知下放到哪里去了.  民主街上的耶稣堂作了酱菜厂,收师赵洛天搬到安丰地藏庵旁边的两间空屋居住。宗教信仰的坚持有时甚于政治信仰,赵洛天见住所旁边有一间无人过问的空屋,打扫一番后就在墙上挂上十字架图像,按时做礼拜,这空屋面对大路的门原己封死,只有天井中有一不引人注意的小门进入;又由于他不常外出行事"低调",竟逃过文革的冲击,他就躲在这个小屋内迎来了春天,赵牧师去世,后人将这屋扩建正式做了安丰耶稣堂.恢复了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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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小苦菜花    时间: 2015-6-1 18:58
一个人的遭遇---安丰旧事 28/30      

       我曾经读过一本前苏联有争议的小说<<一个人的遭遇>>,现在借这个题目作文.
      此人姓周名世同(化名),家境贫穷,父亲去世得早,靠母亲帮人家洗衣缝补维持生活;周世同从小就是补丁衣,仅有一双布鞋算是奢侈品只能过年穿,从没有穿过袜子,常年光脚丫穿很便宜的"蒲鞋"(一种蒲草编的鞋,耐磨),冬天也是光脚穿垫有棉花的“茅窝”(茅花草编的“棉鞋”较暖和),家中生活如圣人所说“几月不知肉味”,正常是三顿玉米糁儿粥,偶尔中午吃一顿大麦粯子饭,中饭菜大都是屯咸菜咸瓜子或豆腐汤之类,长到十二三岁,母亲送他到一家糖坊当学徒“混个嘴”,没工钱拿,待到”吃了三年罗卜干饭“满师,才能拿一点工钱,家中生活才也稍许改善;周世同个子高有“力作”能吃苦,真是“尿里来屎里去”,什么活都干。俗话说“给老板拎尿壶”,他还真给老板倒过尿壶;老板满意师傅也欢喜他,这师傅不怕"教会徒弟杀师傅",教周世同做麦芽糖的手艺,没多长时间,做糖的技术工艺流程竟都学会了,这人有雄心,不甘心做"下人",要"自立门户",于是借了一些钱在永兴桥口租了三间房子,自己开糖坊,他是"既做校长又打钟,既做老板又做工,"因此经营成本不高,属艰苦创业;经过几年生意有了发展,就雇用了两个工人,他也"脱产"了;有了钱后就将租的三间房屋买下来;大儿子到了婚龄,说亲的"把门槛都踏依掉"了,接下来三个儿子也都成了家.
      周世同很勤俭,是属于"得了千个巴万个的"守财型的人,那钱一点一滴的积累,虽然三个孩子挤在一处不方便,但他不置房产,他有大计划.就如本街一些发了财的商人那样,他们有了钱就热衷买田买地,因时局不稳,生意越来越不好做,这时只有田地靠得住,店面财产可抡走受损失,但土地是抬不走;有了土地就有粮食,那是饿不杀的;所以他在西乡凤凰垛买了几十亩田,想到儿子大了不能在家吃闲饭,就打发二儿子去种田,田多种不过来,将一部分田雇了一个姓吴的来耕种,每到秋熟姓吴的就摇着船送粮给他,这时国军进驻安丰,南北围子(北围子在今下灶村四组南围子在南石桥南)都是国军驻地,不能通行,只有东西两河上的木桥可通,但木桥上设有"档子"(木栅栏)并有自卫队员站岗,乡下人不敢上街;周边集镇商人也不便往来,糖坊几乎"息作",但不愁,周老板有粮食可收,生活还是过得去.
      不久安丰解放,农村"分田分地真忙",再没有佃户送粮了;定成分时周老板顺理成章的成了地主,只分几亩生活田,仍是老二在种,接下来他这个老板"华丽转身"变成地主后,等等各事因篇幅所限,不在这里罗索了.
      尾声:若干年后周世同的二儿子常对人说:买什的"告人"(埋尸体的田地)害了我们,到现在还是农村户口.







作者: 小苦菜花    时间: 2015-6-1 19:01
做祭.独特的悼念活动(图)---安丰旧事 29/30   

   

       一位老中医沈生的老母去世,包括我父亲在内的十几位友好相约为沈母做一次新式的悼念活动;沈家的几位公子都是大学生,崇尚文明,不喜欢旧的那一套,所以完全同意并确定了时间.去时父亲把我也带上,因为兄姐几人当中我是"老个儿",性格又和他差不多,认为将来能"踏他的脚印"(继承他的事).父亲在长衫上套上他平时出客的"马褂",还叫母亲翻箱倒笼找出二哥小时穿的马褂给我穿上.那时安丰街上稍有身份的诸如老板医生私塾先生等人参加什么活动都穿这种衣服作为礼服.
       来到沈家,大门楼内就是一通鼓响,接着哨呐声起,此刻屋内人知道来了贵宾孝子准备陪拜,我们磕了头就被一位女子引入一间小客厅,里面己有几位在座,让坐之后是上茶进点心,点心是两只素包子,不知是哪一位看我是小孩子还给了我一个苹果.平时我是以罗卜当水果那里见过这玩意儿,不知怎么吃法.
      在小客厅用早点的都是受邀参加活动的"长衫客";而众多来吊唁的包括邻居的普通客人磕了头献上锡箔就走,他们也有早点吃,不过是站在厨房里把两只包子吃完;有的不吃将包子装在口袋里带回家.
      参加活动的客人陆续来到,有我舅父牛芷青,我认识的药房老板束子爹,束子爹也带着他的比我大三岁常在我家玩的大儿子束德逸(今仍健在),客人到齐后鱼贯入灵堂;灵堂一片白色,没有花圈只有挽幛,此时周五爹己端坐于供桌右侧的太师椅子上,追悼会开始周五爹读悼词,众宾客排列于亲属之后行礼如仪.
      做祭即跑灯开始了,穿堂三进的房屋前两厅己打通中间天井搭了布棚,参加跑灯的十几人,一律长袍马褂头戴硬边礼帽胸前别着小白花;每人手上捧着一只有碗口大小状似荷花的"明角灯"(琉璃灯),里面点燃着一支小蜡烛,在吹手的哨呐声中,跑灯者随即起步,在天井的棚架下来回"串花档儿",即按一定的路线走来串去;同时捧灯的右手时而左右晃动时而上举下落;步子由慢到快,那发光的"明角灯"在人群中闪灼.我想他们每人大概会有固定的路线步伐,所以不会互相碰撞;走得如此娴熟规范平时必定也训练或多次进行此类活动吧.
      据说,旅居南通的安丰商人杨某,有丧事时还特意将安丰做祭的这套班子请去,仪式操持人何文俊亦被邀,这种文明新颖的悼念形式我至还没有听说其他地方有,即使现代的安丰人也不懂什么是"做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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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小苦菜花    时间: 2015-6-10 22:59
千年古镇的人文历史

作者: 瓢城闲客    时间: 2015-6-11 05:38
安丰镇 早就有名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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