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王杨素——徐海锋说“隋唐”

徐海锋

       东北是评书艺术的大本营。评书艺术家石长岭是东北评书世家——石家的开山人，他的女儿石连君、石连璧、石印红等都是活跃在书坛上的评书演员。石家家传绝活是“六部春秋”，即《左传春秋》、《吴越春秋》、《英烈春秋》、《银盒春秋》、《走马春秋》、《锋剑春秋》。石家的书目都是蝎子粑粑——独（毒）一份，没有文字底稿，皆为口授心传。尤其是石连君近年整理端出来的饕餮大餐“大隋风云”系列评书，该书包括《灭北齐》、《陈隋演义》、《杨林取五关》和《大隋演义》五个单元。这部系列评书内容十分罕见，故事精彩纷呈，估计是石家压箱底的绝活，能令人听出耳油。
        整个“大隋风云”就是评书《隋唐演义》的前传，主要讲杨坚怎样灭北齐、平南陈、代周建隋的故事。书中讲杨坚兄弟五人，老大杨坚、老二杨林、老三杨素、老四杨方、老五杨桓。其中除了杨素之外都是该书力挺赞扬的英雄，一个个皆为大仁大义、超凡脱俗的好汉。唯独对越王杨素却极尽揶揄，说他是一个心胸狭隘，不学无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二混子。他们的老爹杨虎对其他四子给予的评价都挺高，唯独对杨素的评价是：此子嫉妒心太重，是个不堪委以大任的庸才。好嘛，就凭这个评语，杨素在书里尽干暗中掣肘、冒险贪功、投机倒把的勾当，仿佛人世间所有的阴暗面都集中体现在他身上，俨然一个集中国人劣根性大全的阿Q、韦小宝式的家伙，所有的脏水和屎盆子一股脑儿冲他而来。为什么评书艺人对杨素有那么大的偏见呢？让我们到正史里去寻找一下答案。
       其实历史上的杨素并不是大隋杨家皇族的子弟，他是北朝士族出身。他的祖父杨暄是北魏的大臣，父亲杨敷是北周刺史。由此看来，杨素与杨坚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他小时候虽然穷困失意，但他不拘小节，有着远大的志向。当时人们对他并不看好，唯有他的堂叔祖、北魏尚书仆射杨宽认为他很不一般，常对子孙说：“杨素不是一般人，将来一定出类拔萃，无与伦比，不是你们能赶得上的。”杨宽确实是个慧眼伯乐，杨素后来知识渊博，在文学、书法上均有造诣，史书称其“研精不倦，多所通涉，善属文，工草隶，颇留意于风角。美须髯，有英杰之表。”看样子，杨素不但才华出众，还是个风流倜傥的美男子。
       当时北周大冢宰宇文护把持朝政，起用杨素，并委以大任，官至大都督。不久，北周武帝宇文邕诛杀宇文护亲掌朝政，杨素遭到株连。此时杨素因其父丧于北齐，朝廷没有加以追封，便三次上表申诉。结果惹恼了周武帝，要杀杨素。杨素高声道：“我给无道天子做事，死是应该的。”周武帝听了，立刻对他刮目相看，便赦其无罪，拜为车骑大将军，并渐渐对杨素有了好感。杨素给武帝起草诏书，皇帝被他的才华所动，遂拍着他的肩膀说：“好好干，不愁将来没有荣华富贵。”而杨素却回答：“臣只怕富贵来逼臣，臣却无心谋取富贵。”诸君请看，此等飞智脱口秀，非周立波、郭德纲可比啊！
       此后在北周与北齐、南陈无数次的征战中，杨素步入军旅，屡建战功，屡屡升迁，充分展示了他非凡的军事才华，并不是评书中所形容的庸才。北周末年杨坚专政，杨素对杨坚非常看好，知道他有称帝之心，遂主动投到杨坚门下，与其结纳。杨坚欣赏杨素之才，对他器重有加。等到杨坚代周建隋后，杨素被封为上柱国。
       开皇四年，杨素因为跟老婆的一次口角差点毁了他的前途。杨素之妻郑氏是个悍妇，杨素有一次跟她吵架时说：“我如果当了天子，你一定不能作皇后。”结果被郑氏告发，杨素因此获罪被免官。倘若从此天下太平杨素就可能没戏了，所幸杨坚一直准备平灭南陈统一天下，就再度起用杨素，命他和韩擒虎、贺若弼等率军南下攻陈。当时杨素率领水军沿江东下，对南军恩威并施，速战速决，一时气势如虹。陈国人看到伟岸雄健的杨素端坐于战舟上，望而生畏，连连赞叹：“公乃长江之神啊！”不久南陈灭亡，杨素因功进爵郢国公。然而面对这个封爵，杨素不乐意了，他上疏称：叛逆之人王谊曾经被分封于郢地，我怎么能跟他一样呢？于是改封越国公。
       平灭南陈后，江南一些士族又纷纷起兵造反，隋文帝命杨素为行军总管率军平叛。他不负所望，果然彻底平叛。回朝后杨素被拜为尚书右仆射（说白了就是右丞相），一时位极人臣，令朝堂百官仰止。
       隋文帝在岐州之北建仁寿宫，令杨素监造。他为了巩固政治利益，讨好文帝，大肆动工，致使工程浩大，徭役繁重，死者数以万计。工程中文帝命尚书左仆射高熲去视察，结果高熲如实汇报，文帝大怒：“杨素这个家伙是在害我与天下人结怨。”杨素知道后害怕无比，他的手下封德彝给他出了个高招，叫他去杨坚的老婆独孤皇后那儿走后门。这一招太厉害了，因为杨坚是个著名的妻管严，独孤皇后为杨素辩解了一句话就摆平了杨坚。结果杨素不但没有获罪还得到了封赏。
       不久杨素在与突厥的作战中立下了不朽战功。在这次作战中杨素所显示出来的军事才能，应该以杰出来形容。因为他将自古以来以凶悍著称的匈奴揍得号哭而去，自此不敢觊觎南下。
       杨素的战功一时无两，不久他就做了尚书左仆射，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角色。此时太子杨广为了培植势力，顺利与杨素结交。当时杨素显贵至极，他的兄弟诸子尽皆位列公卿，官至柱国、刺史。杨素府邸华丽奢侈，规模体制模仿皇宫，家中家僮几千人，后院乐妓小妾就以千计。杨素的显贵自南北朝以来无人可与之相比。与此同时，他在朝野广树党羽，排除异己，致使朝堂上下无不归附。以至于隋文帝也沉不住气了，对他猜忌不已，遂将杨素剥夺实权，勒令退居二线。
       杨素所做得最为后人诟病的一件事，就是他帮杨广谋夺了皇位。他是这场历史上著名的“仁寿宫疑案”的总导演。正是如此，隋炀帝杨广以后对他表面尊重备至，暗中却很憎恨，没有人会真心喜欢一只老狐狸的。所以在杨素病危时，杨广明是关切，暗中却催其早死。杨素死后，其子杨玄感继承爵位，后造反被诛，杨素家族遭受株夷，死亡殆尽。正是：世上坏事不可作，积恶之家有余殃！

金猪

世上坏事不可作，积恶之家有余殃！

金猪

世上坏事不可作，积恶之家有余殃！

江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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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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