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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饕餮先生 于 2015-7-2 23:29 编辑
2015年6月26日夜,我市颇有实力的散文作家宋步明先生不幸因病去世,享年61岁。现将我的好朋友姜桦写的悼词转发于此,是为悼念——
步明走了,一个叫宋步明的男人走了!
“……每个人的一生/都是一次远行。”这是宋步明喜欢的一句歌词。今天,我们将这句歌词还给他,还给这位优秀的散文作家——宋步明,我们共同的文学兄弟。
认识步明是在1983年,盐城市首届青年文学创作征文颁奖大会。步明当时是盐城市水泥厂的一名扛水泥包的搬运工。我去过步明工作的单位,看步明将100公斤的水泥包扛上船,也去过步明在水泥厂的家,简单,干净,书是唯一值钱的什物。步明给我的印象善良慈爱,朴实敦厚,一直不温不火。同时作为一个作家,他用他的文字让我们触摸到了他那颗滚烫的心。
我和步明平时的来往并不多,有时三年五年也见不上一面,但一些关键的场合我们总会碰到。那是文学的缘分让我们走到一起。这么多年,不管工作多么劳累,生活多么艰苦,步明一直都没有失去对文字的热爱。那是他一生的理想,他的梦。
今年年初,忽然得知步明生病的消息,随后,我和作家宗崇茂、孙曙一起看过他几次。虽然知道生命的灯火即将熄灭,但每一次,我们都在努力给他鼓劲,让他坚强,坚持跟病魔做斗争。他做到了。病床前的一摞摞书告诉了我们一切。在生命最后的日子里,只要有可能,每天步明都会读几页书。一个罹幻重病的人,依然用文学的灯盏照彻那一个个黑暗的日子。
步明一直想出一本书。出一本记录他几十年文学生活的书。可是就在他的这个心愿即将达成之时,他却走了。
《提灯的人》。宋步明的散文集,精选了他的七十余篇作品。2015年6月26日,他辞世的当天上午十点多,我去医院探望。见步明蜷缩在狭窄的病床上,形销骨立,呼吸局促,但神志依然清楚。我握住他的手,将《提灯的人》的封面、封底影印稿递给他。他接过去,看完封面,再看封底,嘴角在动,似乎还点了点头。他的眼神告诉我,他对这本书是满意的……当晚十点多,当大家再次谈到他的这本书时,仿佛有感应,早已神志不清的步明突然长长地大叫一声,便离开了人世。这么长的等待,这么久的牵挂,一生以文字点灯,照亮自己也照亮别人的人,他真的就是为了等到这本书吗?30年来,提着一盏灯默默前行,赶路。那些魔幻般的句子诱惑了步明一生,也诱惑着我们。一盏灯,熄灭;一束光,远去。30年。一座城,一群人,那个一直提着灯的人走了。那个很少说话、却一直用自己明亮温暖的文字照耀别人的人走了,留下我们,朝前走,循着他脚步的回响,跟着那深巷里渐渐黯淡的光,跟着一个作家、一个兄长、一个朋友留给我们的对于光明的猜测、追逐,以及那最后的一点点愿望…………
“从少年到白头,从故乡到异乡,三百六十五里长路,饮尽苍茫岁月里的那份孤独。俄罗斯诗人叶赛宁,曾经说过一句饱含深情的话:‘在大地上我们只过一生。’只过一生,何其短暂,又何其匆促。是啊,人生不满百,即使过了百岁,相对于历史长河,也还是‘譬如朝露’”。这是诗人孙昕晨在《提灯的人》序言中的一段话。
步明走了。几十年来一直默不做声,只用文字光芒照耀我们的哥哥走了。60岁,人生秋之绚烂。可是步明兄却走了。一个提灯的人,就这样消失在我们的面前。他去了远方。
生活!辽阔的海洋
在每个人的面前打开
也会象那巨大的岩石
压在你的肩上、心头
那去往远方路——
有人唱歌、有人舞蹈
有人流泪、有人吐血
你是一只蚕,胀痛于
这一片带露水的桑叶
却在灯光照不到的地方
默默地,吐出
一座带血的花园
提灯的人,你
是否一定要离开
掌火的人,你说过
你不会将这光,带走?
长歌当哭。这首诗,请允许我将它送给步明——一个提灯者。
从此雨水皆泪水,从此诗文尽伤悲。
提灯的人,用最后的灯光照着远行的路,从此,他的远方只有光明。
2015年6月28日,凌晨2点,初稿
中午12:10,改定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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